除了偶尔抽支烟，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发呆。

老房子里的全部家当。

在镇上他同学家的小店里，阿发有时候会赊账买点东西。

在去镇里的车上，阿发和一名女子有说有笑。

    初冬的早晨，阳光慵懒。吃过药和早饭之后，阿发（化名）静静地坐在老屋的院子里。

    2001 年，阿发被确诊为艾滋病毒携带者。此前，他对艾滋病一无所知，只知道自己和别人发生过性关系。2005 年秋天，阿发连续多日突发高烧，咳嗽不止，并且诱发了其他症状——艾滋病毒在潜伏了近5 年后终于发作。“生不如死，度日如年”，阿发真切地体会到了死神将至的恐惧……其后几次入院，死亡都在他顽强的意志下擦肩而过。

    “我才不想死，好多人都是被吓死的。”阿发笑着告诉笔者，从去年底到现在，村子里就有5 个艾滋病人先后“走了”。其中有两人是因为无法忍受他人的歧视喝药自杀的。

    不久前，他的一个亲侄子，也是艾滋病发，阿发送他到深圳东湖医院治疗。然而没过几天，侄子就离开了人世。他死时，阿发睡在走廊里，满以为侄子痛得受不了时会按铃叫护士或喊自己一声。阿发是家里的独子，父母曾经对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艾滋的不期而至，把这一切粉碎了：父母姐妹不愿意和他住在一起，村人视他为瘟神，避之唯恐不及。一年当中，他有100 多天住在老房子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没有手机电话，他和外界保持联系只能打公共电话或借亲戚的电话…… 说到伤心处，阿发禁不住潸然泪下。

    阿发曾经做过司机，他梦想有一天能找到一份开车的活自食其力。“老是向别人和政府伸手要钱，我心里也不太好意思。”阿发说。

郑衍华 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