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舞蹈
国子刚要拐弯时,迎面急驶来一辆货车。还没来得及尖叫,莫咏已被客车从窗口甩出。地上霎时盛开一大朵血红的花。在那条通往全国舞蹈比赛的道路上,她停了下来。
醒来时,她的右腿已被截肢。她的世界立即陷入了黑暗,剩下的,只有那一方阴霾的天空。
后来,在父母的陪同下,她来到车祸现场。没有痛哭,她只是无声地蹲在地上,安静得似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用手挖出一棵还残留着血迹的小草,带回家,种在花盆里。望着快要枯萎的小草,她轻声地说: “一起努力”。
她关上自己的房门,开始学着用拐杖走路。夏末的天气闷热,她每次尝试站起来时,都会有豆大的汗滴似断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截肢处的伤口因汗水的浸染早已发炎了几次。每次用力站起来时,她总要使劲咬住那薄薄的下唇。她因疼痛发出的呻吟总会引起母亲的担忧与心疼。几个月后,那片下唇已被咬破,偶尔一小股热血泡着汗水也会无声地滴落。
秋天来了,那盆小草已枯萎。而她,已可以离开轮椅。父母在高兴之余,带她到医院装上了假肢。于是,她又重新学走路了。假肢与伤口磨合的地方异常疼痛。她两次关上房门,不分昼夜地练习。她轻轻地扶着床沿,弓着身子缓缓直立。双手小心地从床上移开。疼痛似针扎般触痛全身的神经。但她咬紧衣袖,坚持着。汗水无声地从额头落下。她抬起左腿,向前迈了一小步,又抬起右腿,无力地落下……
冬天悄悄地来临了,而她已能戴着假肢自由地活动。父母高兴地拥抱着她。她转身回到房中,关上门。窗外已是大雪飘飞。
一整个冬天,她没出过房门,只是偶尔有动听的音乐从门缝中传出。这舒缓的乐曲中有一种生命的力量,似乎从地狱之中走出的人得到重生。那天阳光温暖,她拉开窗户,发现那棵小草绿了。春来了!她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这充满春天的气息,隐忍了半年的泪珠终于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带着父母来到她那梦寐以求的全国舞蹈晚会的演播厅。随着那悠扬的曲子响起,她似一株小草,从枯萎到熟睡,历经磨难。她挣扎着,努力与命运对抗。灯光亮了,她褪去枯黄的外套,一袭亮眼的绿裹着全身。她的春天,来了!
掌声从幕后传来,面对着媒体的闪光灯,莫咏露出了春天般的微笑:“这支舞,叫《春来草自青》。”
(冰儿简评:一个女孩在参加全国舞蹈比赛的途中遇到车祸,万幸中捡回了一条命。而这个生命却是一条不屈于逆境的顽强生命。在那棵小草若隐若现的陪伴下,在一次次“关上房门”后,女孩用坚毅与命运对决,一次次成功地战胜困难。最终,她惊人地完成了自己的心愿,站在了舞台上,站在了闪光灯下。“春天的舞蹈”,是一支生命的舞蹈,一支坚强的舞蹈。文章主题突出,结构精巧,前后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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