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围先祖荣光惠后人10载开发换新貌 游客纷至沓来
苏公祠成为村民生活的一部分。本报记者周秦摄
苏家围,南中国的画里乡村。本报记者陈仕平摄
如果非要找寻河源作为“客家古邑”的最鲜明印记,苏家围是有发言权的。
长久以来,客家先民们从古中原迁徙于此,虽无帝都的恢宏、荆湘的气派,但中原的血脉与岭南气象糅合在一起,随着宗族繁衍、人丁兴旺,客家人对“根”的敬畏却从未懈怠,最终形成“耕读传家、克勤克俭”的文化。
苏家围,就是这样的地方。早在2001 年,苏家围的保护和开发悄然兴起,这个宋代文豪苏东坡后裔安静繁衍近800 年的村子,终于告别了寂寞。2008 年,苏家围入选“广东省首批古村落”的时候,旅游开发已初具规模。如今的苏家围,更是头顶“南中国的画里乡村” 等诸多美誉。
苏围清晨田园气
苏家围,位于东源县义合镇苏围村,距河源市区约26公里,坐落在东江和久社河交汇处。苏家围是河源古村开发的妙笔。带着这样的憧憬,记者踏着晨露探访仰慕已久的苏家围。清晨,游客还不多,铺着青砖的小道两旁草木茂盛,间或听到虫子的鸣叫声。进入景区大门,三两个男人正在闲谈,房后的女人正往外倒淘米水。看到生人过来,大黄狗躺在台阶凶狠地叫嚷几声后,安然地趴着继续睡。除此之外,村里再也听不到嘈杂声。
迎亲桥,是游客进入苏家围的第一个景点,站在桥头可以看到苏家围的全貌。俯身下去,窄桥下河水静静流淌,岸边茂盛的翠竹垂落水底,“小桥流水人家”大概就是如此了。因为时间尚早,原本用于游客观光的通道,此刻正被一群笨鹅占据,它们慢悠悠地迈着步子,似乎并不急着找食吃,偶尔会拍着翅膀嘎嘎尖叫,让人无法理解笨鹅的乐趣是什么。然而,村民都开始了一天的忙活,只有店铺、作坊尚未开门。
原来,从夜幕到黎明的这段时光,褪去旅游喧嚣的苏家围安静得这般可爱,竟让人更加向往。或许历史,只有在静谧的时空中才能积淀。
宗祠鼎立村中心
通过迎亲桥,坐落村中心的“东山苏公祠”吸引了记者的眼球。苏公祠大门和台阶布满青苔,家鸡正忙着找食吃。细细品味着古老的苏公祠,记者发现,不仅新、老民居绕宗祠修建,就算旅游开发也都自觉尊重传统文化,避免在此植入商业元素、破坏了苏氏后人的传统信仰。
其实,苏家围拥有大量古民居,现在只剩下十八座。其中五座建于明朝,其余十三座为清朝建筑物。而所有的民居中,现存最古老、最重要的正是记者眼前的这座古老建筑。
苏公祠又称“永思堂”,建于明朝成化十七年(1481 年),是苏东坡第十五世孙苏东山所建。史料记载,苏东山由选贡任广西桂林府推官(五品)。和常见的客家圆形围龙屋不同,苏家围多明清特色的“府第式”围屋。“中国古代对建筑样式有严格规定。”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教授唐孝祥认为,建筑风格反映出建房者身份。“林寨‘四角楼’体现商业色彩,而苏家围‘府第式’则侧重政治。”
走近苏公祠,有村民早早来此摆摊出售风水用品、古钱币和特产等,记者翻开印刷粗糙的“十二生肖算命簿”,里面的内容并不吸引人,卖主并没有热心推介,售价2 块钱一本倒也便宜。按照卖家的说法,希望借祠堂的灵气,多给自己揽些生意。可见,这里的苏氏后人,希望倚靠祖上的荣光谋求生活。
先祖荣光惠后人
在寻访苏公祠的过程中,记者遇到78 岁的村民苏济忠。老人的家就在苏公祠附近,每天清晨5 点起床忙完农活后,他都要来祠堂清扫杂尘,因为“祖先看着我们呢”。
记者随老人重返祠堂,在大门 “汉室忠臣第、宋朝学士家”对联前站定,老人说起“苏武牧羊”、“苏洵、苏轼、苏辙”的故事,脸上一直洋溢着自豪感。或许,苏武的年代太久远,有据可考的苏轼曾左迁至惠州,其十五世孙苏东山是苏家围开基祖,但苏学士与苏家围有无直接血缘关系却有待考证。华南师范大学历史学教授林济认为,苏轼对苏家围而言,更多是人文始祖的象征意义。当然,这不影响苏家围村民的信仰。
苏家围不大,它的四周却种满了竹子。在河边空地种竹子,可能是不少家庭重要的收入来源,这在河源很常见。而景区植物多用于观赏,并非经济林。而这里的竹子,却是苏家围敬重苏轼的体现。相传苏轼为官正直得罪小人,因而屡次被贬。苏家围村民为缅怀祖先,便在村子里面种满象征“气节”的竹子。直至今日,竹林,与村民生活紧紧相依。
然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场景毕竟远去千年。政治的变幻莫测,让人难以捉摸。曾因政治而兴的苏家围,必然和时局紧密相连,很难独善其身。
“以前祠堂供奉了63 个牌位,但都被‘破四旧’了。”苏济忠回忆到,以前逢年过节全村人都聚在祠堂,场面宏大。如今,70%的村民都走出去了,平时很少有人回来,现在还住在苏家围的以老人和儿童居多。
传统遭遇破坏,留守着30%鳏寡孤独人口的苏家围,却并没有因此而衰败下去。随着旅游开发的介入,苏家围将被打造为“南中国的画里乡村”。
10载开发换新貌
在刚结束不久的“五一”小长假里,苏家围景区三天累计接待游客达7400 人次,旅游开发形成一定气候。斗转星移,距2001年的开发已经10年有余。
说到开发,苏济忠的另外一个身份是苏家围旅游开发理事会副会长。记者了解到,苏家围开发伊始,共引进资金100 万元,存在较大资金缺口。“100 万当成300 万使用,村民店铺等免租金3 年。”苏济忠说,村民都希望能参与其中。
现在,苏家围开发采取“公司+农户”的经营模式,增设客家娘酒作坊等客家民俗的旅游点,给苏家围带来新生。记者采访多位老人后得知,苏家围经过旅游开发后,不仅村庄得到全面规划,还修整了道路,治理了河道,极大地改善了苏家围的村容村貌。随着苏家围名气不断扩大,游客越来越多。“有人气,苏家围才有希望。”苏济忠说。
据悉,东源县在古村落保护问题上,坚持政府主导,企业投资,业主共同出资的原则,县财政每年安排200 万元文化遗产保护经费。还将做好古村落规划与土地控制,将古村落与温泉、红色旅游等元素相结合。
其实,随着苏家围景区人气的不断旺盛,苏氏祠堂的香火也随之旺盛。有先祖的恩荫,后人的生活应该有更好的奔头。然而,神性存于人心,取决于现实的苏家围开发模式,村民能否从开发中受益?
苏围后人怎么办?
作为珠三角“后花园”,河源优美的自然环境和独特的人文景观吸引了众多游客。站在河源城市定位的高度,保护古村落不仅丰富了“客家古邑”内涵,更有助于打造我市旅游新亮点。而河源古村落保护,林寨古村与苏家围最具代表性。可以说,林寨和苏家围保护是积累经验,而解决保护中出现的问题,对河源旅游具有全局意义。
记者此前发现,开发林寨古村在惠及全体村民方面的作用尚未突显。而苏家围开发达10 年之久,是否仍存在问题?
有村民告诉记者,当初租地议定价格是每年每亩几十元到一百元不等,但去年开始这笔钱无故没了。“钱虽然不多,但总算有所表示,村民开始有点遗憾了。”苏济忠说,村民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算身为副会长的他也不清楚。
实际上,苏家围历经10 年开发,由于资金缺口等问题,景区能提供的工作岗位很有限,无法满足苏家围村民实现“家门口就业”需求。此外,记者了解到,有外出务工者赚钱准备回村建房,却发现旅游开发助推地价,现在想在家门口买地建房也变得困难。
对于苏家围未来五年、十年的开发,苏济忠老人抱着乐观态度。但是,他不免流露悲观情绪,“我都这把年纪了,苏家围开发对我意义不大了。”快到9 点了,苏济忠准备出门 ——在迎亲桥旁摆摊卖特产。此前,老人的儿媳已经出门了,担子里挑着鸡蛋,“这都是土鸡蛋,我不敢骗你啊。”或许,这就是开发给村民创造的赚钱机会,虽然是在边缘游弋。
记者认为,村民的生活状况,是保护古村落首先就该关注的。从现状看,有些房主虽非建房者后代,但大多数却也连着血脉。他们诚然是最直接的保护者,但这些人多为老弱病残、鳏寡孤独。因此,关注他们不仅是对古人最虔诚的尊重,更是最切实的人文关怀。
文化不只是几栋建筑而已,还包括村民生活、风俗民情。否则,即便将古建筑刷得铮亮,但房主生活与房子相剥离,老房子很可能就丧失掉传统。
本报记者 周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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