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手写的对联……
当人们还在感叹“时间去哪儿了”时,春节的脚步已飘然临近。这不,1 月24 日,团市委“青春情暖”系列活动启动,一批志愿者深入东水镇大田村挥毫泼墨,为村民义务写春联。事虽小,但一股浓浓春联墨香迎面扑来。如今印刷对联“一统天下”,手写对联日渐式微,已呈凤毛麟角之势而难得一见,于是愈显亲切更弥足珍贵了。
一
从古到今,鲜红的春联乃年之前奏。笔者印象中,幼时春节写对联必请村里一老学究。老先生戴一副老花镜,唐诗宋词随口吟来,家家红白喜事对子皆系其写,春节写对联更被敬若上宾。不过,他写春联讲究也颇多,不说裁纸、折纸、放桌、摆砚,单就研墨来说,必让所请村民家小孩研,对墨也颇挑剔,研好墨后,又添点醋或高粱酒在里面,认为这样,写出的字有光泽,够力道。写时,他习惯先扶扶老花眼镜,嘴里念念有词,后屏息内敛,一副对联,一气呵成,即使有笔误,也要一错到底,中途绝不停顿,认为一停顿,对联就会少了原来的神韵。
那时很多人家穷,识字也不多,有些春联,多是自编的,也颇有味道。想找门亲事的,就写“三十里光棍一个,三十外成家两人”。村里开小店的,就写 “开门生意多,顾客办年货”。记得村里一家兄弟仨,各自成家,平时不和睦,也鲜来往。一兄弟穷得叮当响,老婆不在,俩孩子大冷天还光头赤脚的。过年悲从心来,心酸不已,老先生给他写上春联“亲兄弟不如旁人,俩孩子从小没娘”。他两个兄弟闻讯后觉得脸上挂不住,大年三十,这家拿着棉衣棉鞋,那家送来腊肉蔬菜,也算是过个快活年。
二
十年前,老先生作古,村里无人再手写对联。村民有钱了,就到街上买些现成的,纸质好,字体好,还有金字的,贴在门上总好看些。不过,每年笔者总还是怀念老先生手写的春联,因为手写春联写的是一种美好的心愿,更像一种表露情感的语言。而这种语言是极质朴的,难能可贵的,透露出一种那个年代的气息以及村民的一种美好的期望。现在街上买的春联,少了这种语言,内容也直白,少了内涵,有的是千篇一律,恭喜发财、吉祥如意之类。
寓居槎城,最喜逛太平老街,常见冬日暖阳下,几家挂着“手写对联”的纸牌随风摇晃。写春联的人也多是老先生,他们不写如恭喜发财、四季如意之类,当然除非你要求,更多的是经典诗词。细细品赏,闻着墨香,总有一股书香的味道,好像也闻到了年的味道。虽然已是门可罗雀,然他们一直在坚守,如那风中摇晃“手写对联”招牌一样形影相吊。
三
春节,历来是国人传统的狂欢节。想当年,除了手写对联外,祭天祈年、合家团聚、亲友互贺、张灯结彩、燃放鞭炮等,一样不能落下。也就是当下,还是看重“倦鸟知归”,孩子归巢,全家人欢聚一堂,吃顿团圆饭。
历史车轮永远滚滚向前,一切文化习俗也将与时俱进。尤其是在人们生活日益富足的今天,在现代交通、通讯技术日益发达的今天,春节不再是或不完全是团聚团圆的节日,不再是或不完全是吃喝玩乐的节日,更多地呈现出一种文化意义。
年还是那个年,味已不再是那个味。也许,手写对联,也如绿军装、大头鞋、永久牌自行车、熊猫牌电视机一样,渐已驶入记忆的“符号”。品味“那些年”毕竟只是偶尔为之的“文艺范”行为,终要从“那些年”的乌托邦中穿越回现实。“那些年”值得留恋,“当下”更应该珍惜,时代无法重新来过。
四
正如一切繁华皆是过眼云烟,热闹之后总会归于平静。春节临近,我们需要的是整理一下内心深处的那个“ 旧常态”的“ 柴房”,那里乱七八糟、横七竖八地堆放着大量的枝枝杈杈。过去那么多或辉煌或平淡的日子,那么多的心愿和冲动,其中如愿的有几何;经历了那么多的成功或曲折,是胜不骄,败不馁,还是抚今思昔,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的你早已不再是你。
烟消云散日出不见人,道一声山水绿。唯如此,我们才能在迎接“ 新常态”,在这“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惆怅和迷惘中悟出一种积极和向上的力量,我们才能真正地轻装上阵,一搏来年。
旧年已矣,新年快乐!
张 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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