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与鲜花
九月的科尔沁草原,鲜花铺地,争奇斗艳。白云袅袅,阳光明媚。一只矫健的苍鹰,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掠过。但很快,苍鹰又飞了回来,在鸟瞰,在盘旋,留连着花的海洋。而鲜花,也好像看见英雄凯旋,齐唰唰地风摆腰技,怒放容颜。
苍鹰与鲜花,一个是动物界的骄子,一个是植物界的宠儿,好像并不搭界,但是在这一瞬,他们却有着惊人的和谐之美,构成了一幅天然的、美丽的、无与伦比的画卷。
其实,苍鹰和鲜花,无论从外表到内在,留给人们的仰慕和敬佩,向往和憧憬,实在是太多太多。它们是玉盘里的金杯和银盏,彼此无法分离。
苍鹰刚烈,鲜花柔美。一个站在山巅上,一个开在原野里,个性独立,性格鲜明。是谁造就了他们的鲜明和独立?不靠神仙,不靠玉帝,他们是靠自己做回自己。
苍鹰又称神鸟。客家人更把它拟人化,称它为“矮婆”。神也好,婆也罢,不过是用来赞誉。是的,苍鹰是值得赞誉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劣者淘汰。苍鹰为了做回自己,打羽翼丰满起,就开始了一种近乎决绝的飞翔,义无反顾。我们且来看这种“决绝”—— 山是双子山,为山九仞,绝壁兀立,刀削一般。阳光聚焦在这里,撒下一层雾。幽谷顿时明亮起来,照得见谷底怪石嶙峋,苔藓幽幽。苍鹰们来到了这里,开始了他们的决绝锻炼。翅膀拍打,卟,飞越绝壁,飞向蓝天。中途累了,力不从心,没有地方可以攀援,可以歇脚,他们只有一个信念:冲,冲上去就是胜利。否则,叭的一声,就只能葬身谷底。
这就是苍鹰的生。
苍鹰的死,一如他的生,刚烈复加,壮烈无比。
苍鹰很长寿,可以活到70岁。当他感觉到自己快不行的时候,他不会蜷缩在鸟巢里等死。他要死得壮怀激烈,死得尊严郑重。他首先把爱巢毁掉,让自己无牵无挂——家都毁了,还牵挂什么?然后他会选择悬崖绝壁作最后一次飞翔,毫不犹豫地一头撞上去。或者,选择大江大河,寻觅到波涛滚滚,漩涡激越的绝境处一头扎下去,葬身汹涌圣地。
除了刚烈,苍鹰性格的另一面是特立独行,呵护自己。
苍鹰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绝对不在下雨天里飞行。阴雨天的时间有多长,他就蜷缩在自己的巢穴里多长。有时饿得饥肠辘辘,他也毫不动摇。这种精神的力量支撑着他的耐力和承受力,他也不会因此被饿死。
苍鹰猎食,从不重复,尽管那个地方猎物多多,可捕获一次以后,他便把目标移向他处。都说苍鹰凶狠,但他绝不滥杀。
苍鹰搏击长空,常见在雪霁的天气。因为苍鹰喜爱皑皑白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不知道柳宗元写的蓑笠翁是他自己还是借代苍鹰?以苍鹰自诩?白皑皑的飞雪覆盖原野,覆盖崖际,崖头上伫立着一只黑色的光环,这种绝妙的意境,令人惊叹与爱慕。
金玉镶配,英雄美女。我以为,鲜花簇拥苍鹰,实在是阆菀仙芭,美玉无瑕,物竞天成。
早在八千年前,美索不达米亚就有一个浮雕:一个女孩从地上捡起一朵落花,拿在手里,凝视,嗅闻。人类的爱美,源远流长。到了《红楼梦》问世,黛玉葬花,人类爱美的相思和寄托,就更臻厚爱和深沉。
爱花爱美,是人类共有的情怀,更深层的爱等待我们去开发。
我们爱花惜花,不光要爱它们光鲜美丽的外在,更应该爱它们那种自强不息,美在回来做自己的内涵。
你知道吗?花的美丽是在上亿年的竞争中形成的。花和大自然所有的生物一样,躲不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劣者淘汰的法则。上帝不会因为它们的美丽而怜悯它们。它们也必须自力更生。非常值得赞美的是,鲜花的生存发展不是靠和同类搏杀、争斗,而是完全依靠自身的个性的顽强和执着。“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为了让昆虫、蜜蜂和蝴蝶传授花粉,花儿们各自绽放自己的本领和风采。有的用自己美丽的形状吸引昆虫蝴蝶和蜜蜂;有的用自己美丽的色彩来吸引昆虫蝴蝶和蜜蜂;有的用自己的香气吸引昆虫蝴蝶和蜜蜂。这就是做好自己,用做好自己赢得青睐,赢得生存和发展。我们常常用花骨朵来通称花蕾,其实,花骨朵更应该是一种精神,是花的灵魂在丽日蓝天里的含蓄和包藏。
苍鹰的矫健和刚烈,鲜花的柔和和美丽,构成了我们这个斑斓多元的世界。悠悠万物,惟个性独尊,惟做好自己独大,刚和柔就自成常态,长存于天地之间,各自独立,互相依存,互相欣赏,犯不着以刚克柔或以柔克刚,你争我斗。
陈振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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