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黄
在我大约七八岁的年纪,家里喂养了一条狗。狗不是买来的,是父亲去邻村做木匠活时主家送的。那小家伙通身土黄土黄的,父亲亲昵地唤它叫小黄。
小黄很矫健,尾巴总向上翘着,两只大耳朵耷拉着,贴在脑瓜上;黄茸茸的毛色很纯,没有一点杂色,阳光下闪着金光。它总是爱动,很少见到它会趴下来躺着。
小黄一天的生活很简单。早上起来它会跑到田野里呼吸大自然的空气,然后晃悠悠地回家吃母亲预留给它的早饭。它的早饭几乎都是我们吃剩的饭,拌点菜汁和鱼骨头。它从不嫌弃,吃得津津有味。
我到哪里,小黄就跟到哪里,不管是我上山割绿基,还是到溪边拔猪菜,抑或是背着书包上学,它仿佛是一个忠实的保镖紧紧地跟在身后。有个小家伙跟着,不但壮胆,而且开心。
老家的院子有一扇篱笆门,小黄很尽责。听到脚步声,它能分辨熟人和陌生人。只要是熟人,它就摇头晃尾地围着人家转;如果是陌生人,它就使出浑身劲儿吠,直到我们出来喝止。
小黄不仅会看家,还会锄强扶弱哩。我们的村庄,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狗,狗多了,就难免发生狗咬狗的战争。我发现,小黄谈不上和谁是好朋友,但它往往会站在弱者的一方,吼叫助阵,甚至投入战斗,这和我儿时的性格很吻合。我也总是喜欢同情弱者。
在那童年虽清苦却无忧无虑的日子里,小黄成了我最亲密的朋友,但有一天,不幸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那是个三九天的冬夜,小黄被人猎杀了。在它窝居的不远处,遗留着一支长长的毒针,说明是某人或一群人的阴谋,后来也证实了是偷狗贼干的。我没能阻止小黄被猎杀,寻不着它,哭了。泪眼中,我依稀看到小黄撕扯我裤脚的样子,伸舌头舔我脚背的样子,摇着尾巴欢迎我回家的样子,围着我又跑又跳的样子……它多可爱可亲啊,可是,我再也见不着它了。我越哭越伤心。
此后,我再也没有养狗了,尽管爸说再给你买回一只来,可我不要了,此狗并非彼狗哦。我也不吃狗肉了。直到女儿快到我儿时的年纪了,她提出要养一只狗,我答应她了。写到这里,我脑海里掠过小黄在野外撒欢奔跑的画面,它无忧无虑,快乐极了……但愿买回来的那只小黄狗,是它的投胎吧,那该多好。
作者:黄贵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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