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新闻网由河源晚报社主办!新闻网旗下: 在线数字报 | 在线订阅 | 汽车频道
当前位置:河源新闻网 >> 资讯 > 文化 > 阅读新闻

我和祖山的故事

我们村就坐落在祖山之下,我家的祖山面积不大,却与左邻右舍的祖山连成一大片。

我们村就坐落在祖山之下,我家的祖山面积不大,却与左邻右舍的祖山连成一大片。天色蒙蒙亮,每当我走出家门向祖上远远望去的时候,升腾的轻雾宛若给祖山那郁郁葱葱的树林披上一袭纱衣,在我的脑海中,萦绕着太多关于祖山的故事。

回想小时候,国家实行分田到户政策,分到田地给各家各户种植水稻,每年到收获的季节,各家各户都要上缴相应公粮。我家除了上交的公粮剩下的粮食每年都不够解决我们一家五口人的温饱问题。于是,妈妈就到祖山锄地种些番薯来解决我们的吃饭问题。

每当番薯收获的季节,妈妈用锄头挖番薯时,总会把我放在旁边玩耍,那是我最早与祖山亲密接触。山上比较多的杂草总喜欢和番薯抢占地盘,其中较多的是白茅草串到番薯地里。妈妈总是一边挖断这些白茅草根,一边不停地抱怨,而我对这些被妈妈丢弃的白胖的草根心生喜欢。因为我喜欢咀嚼这些草根,土腥味中夹杂着一丝甜,对于我这个贫穷的孩子而言,茅草根便成了美味的零食。挖完番薯,就该储存冬天必备的柴禾了。我们一家老小都要上祖山了,母亲砍柴,茅草和小一些的灌木会被扫荡一空。我和妹妹也帮着捡些柴禾,晚归的父亲则负责上山来担柴禾回家。

柴草砍完一段时间后,山上的松树开始换叶了,松针铺满了山林。

每次放学回家,奶奶就会带着我们兄妹去山上采集松针,奶奶称之为“扒松毛”。扒松毛的工具是一种竹制的扒子,竹扒走过,松针尽收,石头和土块留下。我常常惊叹人类的智慧,这些人们发明的劳动工具简直是绝妙。竹扒的使用很简单,我和弟弟们拉着竹扒子满山跑,收获的是一堆堆小山一样的松针。

快要过冬时,父亲就会带我们兄妹去挖树蔸。栎树和松树蔸是冬天烤火的好柴火,耐烧。挖树蔸是个辛苦活,山上树木丛生,各种树根盘根错节,要想挖出树蔸真不简单,父亲却是把好手。每年都要挖够我们烧一冬的树蔸,父亲把树蔸放在檐下风干备用,其中必有一个硕大的树蔸,那是留着年三十烧的。“三十的火,十五的灯”,年三十的火烧得越旺越好,一天一夜火都要燃着,大树蔸做底柴,我家的火是越烧越旺。整整一个冬天,或许别人家的小孩会因没柴烧、没火烤而度过漫漫长冬,手脚生冻疮。而我们兄妹二人却能在火坑边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那种幸福直到今天仍能震撼我!

天道酬勤,我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师范,毕业分配到家乡的中学教书。妹妹考上卫校,毕业后在大城市里扎下根,祖山似乎与她无关了。但是她却始终不曾远离家乡,每年总喜欢回家看看,一回家,也能远远望见祖山。或许是没有离开家乡的缘故,她时常不能体会思念家乡的情感,骨子深处却依然有一份乡愁,“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离别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会老去。”席慕蓉的《乡愁》却依然能刺痛她的心,常常在她心底百转千回。她不知道这份乡愁是否缘自祖山,但它却是那样真切!

祖山与别家的山地相连,重新认定界限成了当务之急。我回家之时,正是母亲打算去看山之时,她告诉我隔壁的赖大娘在山上等着,祖山西连的正是赖大娘家的山。赖大娘比我母亲大不了几岁,与我家紧邻,山连着山,奶奶在世时,曾专门交待过母亲我家地界、山界的分界线,母亲有时也会告诉我们。赖大娘却一口咬定分界线的位置,跟我们从小知道的分界线位置有了不同,本不在乎这些的我说:“折中吧!”口口相传的东西,真应了口说无凭,纵然熟记于心,母亲也没辙了,不爱与人争长短的母亲妥协了。分界线清楚了,母亲说一定要在分界线上挖一条水沟,母亲说下雨就会有水流,沟是不会消失的。几十年与左邻右舍打交道,他们的性格母亲早已了如指掌,所以之前以种树为分界线的做法,母亲是断然不会采纳了,因为人是活的,这些东西人是会让它们移动的。

分完西边的山,母亲心里是不舒服的,赖大娘心满意足地下山回家了,她知道我家人的性格,如今的山界一定是铁板钉钉了。回家的路上,母亲心里还是不大舒坦,有些憋屈。我劝她别斤斤计较这些事,我们做子女的都不在乎,别因为这件事坏了心情。母亲说:“你懂什么呀!我可不能让祖山毁在我手里!”原来如此,反正子孙都不会继承这山了,心里却还是舍不得让半寸。

我们做人就应该舍一点,让一点,人心得比山高远,山界才分得清。我深深地陷入沉思:“这样下去,我家祖山的面积会不会越来越小,我们和母亲是不是会越走越远呢?”

作者:谢开好






上一篇:我爱老街
下一篇:最后一页

热点图片

  • 头条新闻
  • 新闻推荐

最新专题

更多 >>

热度排行

关于我们 | 广告服务 | 友情链接 | 案例展示 | 联系我们 | 版权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