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八十一难
■江伟
我虽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但老妈却断断续续地告诉我:“你其实是我捡回来的。”其实我想说:“我长成这样您也敢捡——果然是亲妈呀!”这样说,一定可以逗老妈一笑,可惜我说不出来。
记得小时候,人人都说我长得像孙悟空,所以儿时的我喜欢模仿孙悟空的一些经典动作。那时候调皮捣蛋,也挺瘦。只不过现在却慢慢朝着二师兄这个角色靠拢了!可能是中年发福了吧。况且命中注定我将沦落成一个不能运动的“坐”家,这些年轮椅成了我生活中的“玩伴”,这件事要从2005年的夏天说起,那年我16岁,我清楚记得那天是5月14日的下午,我无辜地被歹货砍成重伤。
就是从那一刻起,我踏上了儿时非常向往的“取经之路”,在医院昏迷了整整81天。
我是典型植物人——睁眼昏迷;当时就像觉醒了“火眼金睛”一样,眼睛一直睁开,一天到晚都不用睡的神状态;最大的痛楚就是家人的艰辛我都看在眼里,尤其妈妈。那81天里,妈妈在医院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着我。昏迷的时候,我啥都能看得到、听得见,心里也明白,只是意识上有些混乱。或许植物人在昏迷了一段时间后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渐渐迷失了自我。我觉得作为家人理应时刻告诉病人发生了什么事,包括病患在昏迷中的事实,否则连自己都蒙在鼓里,病人会不明白你们重复叫他醒来是哪个意思?慢慢地也会厌倦,或将选择逃避。也可做一些假设:假设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就动一动哪里,不一定是眼睛,医生当时老是叫我眨眼或试探我会不会眨眼睛,老实说,我不会主动眨眼。在我眼中他充其量是个话有点多的大叔,然后还捏我的腰,捏我的手。这让我有些恼火。喂……老兄!正在上演的是《西游记》又不是《还珠格格》,要不是动不了,肯定跟你急。
昏迷时,难以忍受的饥饿感也袭击着我。一开始家人给我用针筒注射胃管(通过鼻腔插入直达胃的管)的方式把稀饭的水打入我体内。可是没过多久我就皮包骨,膝盖比大腿粗。我觉得真是饿啊,好像孙悟空被困在五指山500年之久那样无奈。好在家人的不离不弃,后来从深圳的一位医生口中获知单单粥水不够营养,要加上肉、骨头等等一系列渣碎。也辛苦老爸了!那时他每天早上凌晨四五点就起床到市场买肉、骨头等用打浆机打碎后加入鸡蛋等一起熬粥,骑着“白龙马”带来医院打入我的“专用食道”。
我的身体也不可能神恢复,直到后来妈妈常会弄一些梨子汁、橙汁,还有每天早上一瓶纯牛奶;尽管我还是昏迷不醒,但是妈妈用小小的匙羹一羹一羹喂我喝。鲜甜的果汁、润滑的牛奶顺着口腔渗透喉咙,再慢慢滑进我饥饿的胃部,直接暖化心田,让我看到生存下去的曙光。到后来“植物人”的头衔则已丢弃,但真经却还未到手。
我感觉是时候该拿出勇气去面对最后一劫了!希望我可以找回自由,找回真我,取得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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