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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牛

小时候我经常去放牛,家乡的沟沟壑壑到处有我与牛的足迹。

每个星期天一声呼唤:“放牛去噜。”很快就有五六头牛与五六个年纪与我相仿的人聚到一起。大家都如牛犊一样,一下子从山脚冲上山顶,一下子又回到山脚。牛在河边吃草,我们在水里摸鱼。牛上山,我们就在山上摘野果,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们不想回去也要回去了。

那时家家都有忙不完的农活,放牛算是最清闲的活,谁适合放牛几乎天天都要去放牛,我一堂妹很怕放牛,因为她家的牛老凶她,又不得不去。有一天放学,伯父喊她道:“淑芳,锅里有粥有番薯。”

“不要,不吃。”

“为什么不要,不吃呢?”伯父笑着问她。

“吃了要放牛。”

“阿妹,听话,吃饱去放牛。”

习惯成自然,已经习惯了她爸爸的话中话,肚子饿了,不吃也要吃,怕放牛也要去放牛。

家乡有一湖叫石碑湖,湖水可以淹没整头的牛,有一次牛要进湖,我怎么拦也拦不住。儿时不懂牛,生怕牛如耗子一样淹死在水里,当它整个身躯没在水中的时候,简直是世界末日一样,不一会它才把头抬起来,在那里喘气摇头,这时我的心里才踏实了一些,然后用石头去追逐,但它还是在那里游玩不起,慢慢地我才知道牛天生会游水,不像人那样不练不会,不管怎样,我家的牛让我虚惊一场。

我知道牛是农民的好帮手,所以我总希望让它吃饱吃好。农忙时大人没时间给它吃草就给喂粥,这让我以为牛像人一样吃东西。有一次我捉到一条黄鳝裹在草中让它吃,它就是不吃,慢慢地才知道牛跟人不一样,它吃草不吃肉,读书后才知道鲁迅先生的话:“我好像一头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血。”

家乡山高路陡,好多地方水土流失的崩岗,儿时有些担忧自家的牛会不会掉到崩岗里。“妈,牛在山上吃草会不会掉到崩岗里去?”

“不会,牛知性,崩岗唇的草再好它也不会去吃,俗话讲好牛不吃崩岗草。它会自己保护好自己,一点都不贪婪。”

“哦,好牛不吃崩岗草,牛做得到,人不一定能做到。”

暑寒假了,我天天去放牛。家乡的山山水水好像一点也不会变,然而早几天才被牛啃过的草头几天过后反而长得更翠更绿了,刚刚还是“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的学童,怎么一袋烟的功夫就是中年了。

有一次与我一堂姑坐聊,她跟我讲:“我小时经常跟你爸还有你的伯永叔三人一起放牛。你爸放的是公牛,我们到牛寮背去,那里有一大草坪,我们用书包装稔子,一起坐在那里的坟堂上吃,然后又摘一书包回去。”

我也经常去牛寮背放牛,原来历史是如此的相似。

如今乡村似成了掏空了的鸟窝。走在荒芜的农耕路上,我又想起我家的牛。

“妈,现在河边与路边的草都是那么黄了,没有以前那么绿了,这是为什么呀?”

“以前那里都有人在耕种,总会肥水流到河里,以前有牛,牛屎牛尿可以肥路边的草,现在没牛草也就不嫩了。”

“哦,原来是这样。”

牛耕田,马吃谷,马鸣而马应之,牛鸣而牛应之。耕牛从西汉就开始哞哞地叫着,渐渐地听不到它的叫声了。乡村从有耕牛到没有耕牛似沧海桑田。我走在绵长而惆怅的路上,才知道牛在村庄绿,牛去村庄黄。

作者:朱才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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