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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芦苇

■王玉凤

今夜,思绪就如芦花飘荡在水上,外公的白胡子,老花镜,一张一张中药处方,一篇篇动听的故事,在梦里回旋……

外公的故事太多太多,如果说,九十五载的岁月就如一首平常的歌,那么长留我记忆的最深处的便是童年里的那段美丽的音符。小时候家住潍河边,冬天凿冰夏天摸鱼,外公常说:“就当小子养活吧!”那时我翘起嘴巴摇摇头,不肯定也不否定。我们那一群快乐的小伙伴都喜欢讨好我,冬天的黑夜那么漫长,因为我们家火盆最旺,他们几乎每天都要来听外公讲故事。我记得外公的大书我拿也拿不动。大黑边的眼镜,像是画在他脸上的,端起书几乎忘乎所以。他会搭脉的双手,不知何时也长生出了茧子。经过这层茧能编织出苇席,鱼篓,大箩筐。有时借着空闲,跳跃的苇条一会儿就成了小海螺,我会美得唱歌跳舞给他看。那一次外公把刚制作好的鸟笼子用布蒙起来给我变魔术,结果里面的小麻雀呀,灰雀呀,小乌鸦啊,叫出了声,那只是暂时送给我玩的生日礼物,冬天这来之不易的鸟笼子里浸满了温馨和甜蜜。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冬天的芦苇在视觉上更加让人感到无比的苍茫。飘飞的花絮好像要把全部生命的意义保留给这方隐忍的水土。当我第一次把双百分的卷子放在外公手里,外公挺起早就已经累弯的腰,把我高高举起,“老鹰和小鹰起飞喽!”为我做的芦花帽子戴在我的头上,妈妈说真像昭君出塞,外公却不高兴了,“我的外孙女嫁那么远怎么行?哈哈我不答应!”在芦花荡满河畔的辽阔里,我有了成为公主的骄傲。

那片芦苇在我的记忆里,还不曾刷新,然而有一件事却让我的怀念陷得更深。外公还是一个郎中。搭脉,施针什么都会。记得他的针袋子有一米多长,里面按型号排列着银针。就在一个飘雪的冬夜,我邻居家的小伙伴半夜发高烧四十多度,并且上吐下泻。爷爷用针扎过穴位,孩子肚痛已止。高烧要用芦根退热,那些时日芦根用得特多,家里没有存货,可救命要紧,外公连夜下河去挖。芦根要破了河上的厚冰才能挖得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促使这位年近七十岁的老人在寒冬里不要命地折腾。邻居家的孩子得救了,他自己却因为过度受寒大病了一场。

芦苇全身都是宝,躯体枝叶,包米泡茶,盖房编织,就如同南方的翠竹,就如我的外公。只不过竹子是用眼泪医病叫“竹沥”,芦苇用根部救人叫“芦根”;我曾经用“水中的雅竹”来形容它跟竹子的贴近与雷同。可是岁月不饶人,外公已经离开我们多年,作为心系百姓的“竹沥”,作为舍己救人的“芦根”,他唯一留给我的是梦中那一望无际的思念和无穷无尽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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