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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乡

作者:傅淑青

城市的夜晚,路灯、景观灯、霓虹灯等绚烂的光交织在一起,造就了五颜六色的城市和充满欲望的夜生活。在钢筋水泥的繁华都市,我时常伫立在黑夜的天桥上,吹着城市的冷风,深情地凝望一百六十公里外故乡所在的方向。

在乡下老家,日渐苍老的父母是我最割舍不下的牵挂,是内心最柔软的疼痛。体弱多病的父亲已年过六旬,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的脸上长出了颗粒状黑褐色的老年斑。每年换季是父亲最痛苦的日子,潜伏在他体内的气管炎和肺气肿像陆续苏醒的冬眠动物,用尖牙利嘴疯狂吞噬父亲本就不伟岸的躯体。每感身体不适,他总会选择隐忍,用单薄的身体无力地对抗汹涌而至的病痛。去医院看病时,他总会万分愧疚,反复说自己不是男人,非但没为我们带来物质上的丰裕,反因病痛拖累我们,若哪天罹患不治之症,不必把他送医院,他只祈求早点解脱。再说说我的母亲,长久的贫困交加和丈夫的多病,早已把她炼成了坚强的女人,她用不厚实的肩膀,挑起了小家所有的重担。母亲快到法定退休年龄,但她还戴着老花镜,眯着双眼,和四川籍、江西籍的小姑娘一样,老黄牛般在流水线上做着十五六个小时高强度的体力活。每每回家,我不敢和母亲对视,怕她过度劳累而通红的双眼会灼痛我的心扉。还有父亲,无论刮风下雨还是身体不适,在得知我回家确切的消息,他总会早早守候在车站,开着电瓶车亲自接我回家。漂在城市的我是否功成名就,在父母眼里,我都是他们最疼爱的幺女。

我怀念在老家度过的二十个平静春秋。在那个叫做五丰村的地方,我可以穿着翠蓝相间、裸露脚踝的长裙,任性地把青春的容颜倒映在清浅的柳溪水里;我喜欢在暮春柔和的晚风中,用鼻子轻嗅远处飘来木叶的清香;我可以穿上套鞋,在杂草丛生、狭窄的田埂路边寻找马齿苋、苦菜、荠菜;我可以调皮地学母羊叫唤小羊的“咩咩……”声;我还能挪张藤条椅,在门后的大香樟树下,和躲在树丛里的鸟、蝉、虫们随性对话……

只是年轻的心怎能耐得住乡村的寂寞单调?时间长了,我开始厌弃家乡没有城市成排成排的高档写字楼,厌恶乡间随处可见的野狗和爬在房顶叫春的母猫,我憎恨乡村格局的小,埋没了我写作的才华,我甚至开始嘲笑死守这块土地、不会变通的父辈们。平常庸碌的乡村日子像沙漏,快速地流走,我恨不得大哭一场,以此缅怀在乡村逝去的七千三百多个日日夜夜。在乡村还沉浸在浓浓年味里未苏醒之际,不等过完元宵节,我就拉着行李箱,匆忙地逃离乡村单调的生活。

城市,是我多少年的期盼和梦想啊!这里有面包,有水仙,有光亮,有令人向往并且为之兴奋的工业文明。城市,是孕育梦想的沃土,是充满希望的天堂。可激动和兴奋没有维持多久。渐渐的,我发现,几乎每家企业都有管制员工的残酷打卡制度,每天上下班要挤两个小时的公交。租住在郊区地下室的潮湿逼仄使我万分压抑,陪客户吃饭觥筹交错的场面令我心生胆怯,城市冷漠的人情更让我害怕。更要命的是,我对文字的敏感、我的写作才华统统都奉献给了公司无聊的文案。漂在城市的几年,我患上了严重的失眠、抑郁、浮躁。

和公司签下的三年合同,像是一张卖身契,阻断了我归家心切的路。又是一个加班的深夜,我站在写字楼的阳台,痴痴朝着老家的方向,虔诚、深情、贪婪地凝望着,眼里噙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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