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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春天

■陈罡元

我喜欢老家的春天。每当晨雾飘渺的清晨,把远处那层峦叠嶂的山峰,笼罩得若隐若现,似仙子般羞羞涩涩、遮遮掩掩,美得让人仿佛置身于海市蜃楼般的梦境,不忍离去。

勤劳的啄木鸟,每次都会在晨曦刚刚来临的时侯,搜索每棵树上的虫子,用它那又长又硬的小嘴,对着虫子的藏匿之处,“咚!咚!咚!”地啄个不停。其清脆的声音,优雅又动听。让原本宁静的乡村,瞬间有了热闹的气息。

最美的,便是那漫山遍野馥郁芬芳的鲜花,争奇斗艳地到处绽放,五颜六色,娇媚到令人窒息。有红色清秀的映山红、有夸张豪放黄色的老虎花、还有那素洁清纯的山茶花,就连那带着刺的金樱子,也不甘落后地竞相绽放了白色的花蕾。

整个村子,屋前屋后,成了花的海洋,五彩缤纷地任意绽放、媲美,头挨着头、肩并着肩,密密麻麻地在春风中婆娑曼舞,婀娜摇曳,香气袅袅,沁人心脾!

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去后山坡上摘老虎花,酷爱它那肥硕张扬的大花瓣,黄得那般灿烂,在摘上一大束红艳艳的映山红后,仍不忘摘上七八朵老虎花,兴高采烈地一路蹦蹦跳跳回家。

在家里翻出两个玻璃瓶,去水池边装好水,正准备把老虎花和映山红分别插放瓶里。卧猪圈里的大肥猪,听到水声,以为有好吃的,立马一骨碌翻转起来,嘴里砸砸地漏着口水,探着头,“哄!哄!哄!”地望着我。

见大肥猪那可怜兮兮又乖巧的模样,我顺手扔了一束映山红,正打算再扔老虎花的时候,被外婆瞧见,急急忙忙把我叫住。并马上叫我把所有的老虎花都扔进厕所,拿肥皂把我的手洗了一遍又一遍。原来老虎花还有个别名叫“闹羊花”。老虎花虽然好看,却具有毒性,外婆说,别看你手上就这么几朵,要真扔进猪圈被猪吃了,它那小命也就没了。

从那以后,我仍然会对漫山遍野的鲜花无比眷恋,有时,还会摘上几朵,不是插放头发上,便是捧一大束,静静地驻足下来,嗅着它们散发的清香,惬意又贪婪地享受那份来自大自然的馈赠。偶尔,还会摘几朵映山红放进嘴里,细细品味那甘冽清甜的滋味,甚是陶醉。至于其他的花,再娇艳妩媚也是不敢乱吃。尤其是那老虎花,远远地观着就好,那种张扬的灿烂,虽是很多清秀小花无法比拟,但再也不敢近步上前。

春天,雨水多,也是抓鱼的好季节。每次在大雨过后的晌午,我都会去厨房,拿上竹簸箕,戴上斗笠,背上蓑衣,直奔那些流水混浊的小溪口,用簸箕一路抄下去,定能抓到活蹦乱跳的鱼虾和螃蟹,一回到家,便又少不了一顿河鲜美味。

春天的大地,蕨菜也是我喜欢老家春天不可或缺的元素。地蔸菜能炒着吃,我只吃过一次后,就无法自拔,深深地爱上它了。山上的蕨菜、田野上的苦菜,还有那香椿芽、春笋子、爱鹤菌、野胡葱、石螺,更是让人嘴馋到牙和舌头都痒痒的,永远吃不腻也爱不够。

如今,长年在外工作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聆听家乡的春天,和感受屋前屋后那漫山遍野的芬芳了,但是,我依然深爱着那里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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