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草
作者:吴湘
难以想象/这浮萍一生/满是谬论,愚昧与纷争/无所谓真实/一切皆为表象/我们只是梦影在游荡
——雪莱
日出之时,在沿江路偶遇一棵含羞草,蓦然想起雪莱《含羞草》里的这段话。但我并不想思考一些生与死的哲理或从中去思索知耻怕丑的一些道理。
这一刻,我只想与它默默对视。它此时并不显得羞怯,仰着粉色的小脸与我正面相对。这般坦荡,以至于我忘了,它骨子里仍是害羞的姑娘。我在那刻,把它看成太阳的妹妹,光明磊落、心思纯净,是能敞开怀抱去接纳万物的。新起的霞光很是艳丽,映衬着小粉球更是娇俏,我内心因温度升起的燥热在这样的娇俏下败下阵来,一点一点平伏。我索性就地坐下,路边倒是不脏,一丁点的泥土怎算得上脏?
即便是夏末,即便夏末的朝霞是在江上,夏末的太阳才堪堪露出个脸,但夏末的路边依然是热的,晨风是热的,静静坐着的我也是热的。只有这含羞草,连花带叶也许都是凉的,不然就这样彼此凝视对方,为何就觉出一份秋的凉爽来?
如果我们一直只是对视,各安其所,彼此间不再走近、接近,我们大概可以静静从日出谈到日落,一起看风起云涌,听浪涛拍岸,也许还能一起赏明月,观萤虫起舞。
但我最终没有忍住伸出手。霞光散去之时,我轻轻触碰它的叶子,它反射性地闭合,像极受惊的小姑娘。我知道,它并非有意避开我,只是一种自然反应。但我亦知道,我们的关系是到此为止了。
无心所为,自然流露,有时比任何言语实用,比任何解释更具攻击力,就如此前无声的陪伴,其中默契亦无须言说。
月色升起,与淡去的红霞微微点头招呼。擦肩而过的缘分也是缘分,并不妨碍它们彼此成为点头之交或结成更深的关系。我循着它们交织的光,在头顶的路灯亮起之前,离开。
我没有回头看,没什么好回望的,含羞草开出的这朵花说不定明天就谢去,而它会再展开叶子,再开一朵花,假装把心也袒露。但我已不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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