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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

作者:谢雄鹰

第二十九章癌魔试金(三)

结果出来后,医生问:

“家属?”

小黄代谢继心回答说:

“他的家属不在深圳工作。”

医生又问:

“那你呢?你是他的什么人?”

小黄回答说:

“我是他的同事。”

医生再问:

“还有其他亲属在场吗?谁可以代表他?”

小黄又代谢继心回答说:

“他的亲属也不在深圳,都在乡下老家。如果需要签名之类,只能单位代签了。”

医生向小黄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现在也不忙着签名什么的,只是有些事情要向你们说清楚。从初步的诊断结果来看,病人得的是肝癌,而且有扩散的迹象。你看,肝部周围分布有不少麻点,这是癌细胞扩散的基本迹象。当然,这只是从现象来判断的,要得出准确的结论,还要切片化验。请你们代为联系家属,要做好一定的思想准备,肝癌晚期的可能性非常大。”

小黄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听医生这么一说,脸立即就失了色:

“是吗?这么严重?”

医生神情严肃地说:

“医生说话是不可以信口开河的,没有一定的把握,绝对不会轻言病情!”

小黄问:

“那怎么办?他的家属、亲属都不在深圳。”

医生说:

“还能怎么办?唯有住院治疗!既然你们是他单位的同事,则请你们临时帮他办理住院手续,然后想办法通知他的家属、亲属。”

医生说完,小黄自知大事不妙,立马打电话将情况向司徒总作了汇报。老总司徒明作出了如下批示:

一、立即办理住院手续;

二、不惜一切,全力治疗;

三、设法通知其家属、亲属来深,处理好相关事宜。在其家属、亲属未到深圳之前,单位全力以赴,派出专人帮忙护理,24小时掌握情况,随时应急。

于是,谢继心生病不能履行办公室主任职务时,小黄姑娘便义不容辞地挑起了重担,忙前忙后,跑里跑外,把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顺理成章。她首先打通了谢开花的电话,将谢继心生病的情况向她作了详细的交代,但谢开花好像对这件事情很麻木,反应出奇的冷淡,既没说来,也没说不来,回答的都是“嗯、嗯、嗯、嗯”的只表示声音而不表示任何意义的象声词。这很使小黄姑娘莫名其妙。此前,小黄姑娘不明谢继心与谢开花所谓夫妇的内情,打出这样的电话,收到这样的回应,她始料不及,不知何为,但第一感觉便是对谢开花产生了不好的印象:这女人,真不知是如何当老婆的,老公生病了,接到电话,居然反应轻淡,不冷不热,好像这事与她无关似的,这是什么女人,臭婆娘一个!小黄在心里狠狠地骂着,骂谢开花是冷血动物,是母老虎,是毒妇人。说严重点,连老虎也不如,自古有“虎毒不食子”之说,谢继心虽非谢开花之子,但之于丈夫,其感情也是生命之情,圣洁之情,至理之情,是不可冷然,不可割舍的,可她居然不以为然,冷若冰霜,这是什么东西?小黄又狠狠地骂着,直想骂个痛快,骂个尽致淋漓。小黄心里也明白,骂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骂归骂,事情还是要办的,电话还是要打的。接着,他又按照谢继心提供的电话号码,分别打给了谢继心的父母和谢开花的父母,将谢继心的病情作了一个大致的言说。这两家患难之交,听到儿子、女婿患病的消息,显然着急,显然焦虑,显然心痛。而且,从小黄所说的病情看,这两家子甚感迷惑:谢继心性格开朗,胸怀开阔,身板结实,健康状况向来良好,平素连感冒也很少发生,怎么一病就病得这么严重?这病起之因,是否与他们不和谐的婚姻有关?长期的抑郁会否成为他发病的诱因?如果事实真如他们所料的那样,那么,当年他们所谓的《约法三章》、所谓的指腹为婚,显然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甚至是一个天大的罪恶。由于他们的生拉硬扯,由于他们的武撮强合,两颗年轻的心灵被扭曲,一对年轻的生命被奴化,美妙的爱情乐章被扼杀,人间的悲剧被重演。这苦酒,是他们自酿的;这苦果,是他们自栽的;这悲剧,是他们自编、自导、自演的。如今想来,这一切罪恶,都是他们自造的。能怨谁呢?谁都怨不了,只能怨他们自己!事到如今,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甚至熟饭也煮不成,只煮了一锅夹心的饭,半生不熟的饭,客观上已酿成了恶果,亡羊不可补牢,事实像压弯的铁板一样再也难以拉直,令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与悲哀。只有到了这时,他们才感受到,退路是没有了,事实上也无路可退了,他们便聚在了一起,商量着到深圳去探望他们强扭的“瓜”。也只有到了这时,他们才真切地体会到,强扭的“瓜”不甜,强扭的“瓜”真的很苦。但这已经迟了。因为他们亲手强扭的苦“瓜”,别人是不会为之代为品尝的,只能由他们自己咽了。因此,他们无可奈何地悲叹着:这是一种无奈,无法退却、无法开脱的无奈!

于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不得不前往深圳去品尝他们自酿的苦酒,自栽的苦瓜。

来到市人民医院,谢嘉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谢明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宝贝的儿子,他们宝贝的女婿,1.8米个头的牛高马大的壮汉,忽然间就缩了水,忽然间就那么消瘦,忽然间就那么形容枯槁。谢继心看到父母、岳父母站在病床前,话未出口泪先流。谢嘉生眼睛潮湿着,握着儿子的手;谢红柳眼泪流荡着,摸着儿子的头;谢明德鼻子酸溜溜的;谢菊梅眼圈红红的。两家人,两对夫妻,不到50岁的年龄,要是在现今的城里,他们应是一棵棵刚刚进入壮年的大树,枝繁叶茂,坚挺矗立,可如今的他们,乡下的风,乡下的雨,似乎要比城里的凛冽、凄苦,于是,他们的面容,他们的腰杆,与城里同龄人相比,就老却了许多,皱纹要深,腰背要驼,皮肤要黑,手茧要粗。目睹突然得病的儿子、女婿,他们一时贫穷了言语,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谢红柳摸着儿子的头,哽咽着说:

“儿子,你怎么突然病成这样?”

谢继心很无助,握着妈妈的手:

“妈妈,也许这就是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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