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岭山里
作者:川梅
想要翻过山峦的蝴蝶
想要翻过山峦的蝴蝶,遇到花丛就软了精神,飞低下去,低到花蕊上,闻香。
闻到乱了方寸。另一只蝴蝶逐过来,也飞到很低,低到跟它同一水平,仿佛暗示它,想在花的美上演绎梁祝。
狗最护花,瞒着主人从村子溜过来,把蝴蝶从花蕊上惊飞,吠令它们往高处飞。
梁祝过的蝴蝶,飞不高了。村口的老树下,老外婆坐在荫里看过往,弯过村子的路径已不厚重。路两边的菜地,那些轮回的瓜,埋头在枝叶下,不想露脸。
娘想让自己的命运海拔一些
娘个子小,在九岭山里,一辈子努力往高处走。娘想让自己的命运,海拔一些。
往上的岁月,也不怎么有机会出头。在山上,很多树比娘高,都有浓郁的树荫,让娘感恩。百丈寺的菩萨高大,娘自觉跪下磕头。路上遇到一些鸟在空中飞,娘举头仰望,也会头晕。
娘不是鸟,个子小,也无法飞升。在九岭山里,娘没有什么分量,双脚踩在实处,才不会心里发慌。
很多时候,娘气喘吁吁到了山头上,在山下望娘好像是出了头。只是山峰不像是娘的海拔。山顶上的娘,成了山的高度。
狗懒洋洋抖了抖身上的苟且
一片树叶深思熟虑了好久,才在恋恋不舍中落下,风扑过来,把它送到村口,悄悄喊秋。
蝉也凑热闹,隐在树上鸣得山高水远,细听,都是寂寞天凉好个秋。乌鸦飞过来,随便喊几声秋了,更加热闹。
檐下的狗懒洋洋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苟且,冲着乌鸦吠。在九岭山,狗从来不喜欢乌鸦,那么黑,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
白发了的外婆不知秋,漾着一脸慈祥在菜园摘菜,地里的瓜,胖着跟她讨好,让她不知对哪一只瓜下手。
雨水胖了潦河两岸的意境
雨落下来,远山雨雾蒙蒙。那些散落的村子头上,仿佛还是唐朝的雨意,墨色着烟雨。几条小径弯向苍茫。
池塘里的青蛙心宽体胖,自以为也是人物,不让其它的虫子说话。蛙鸣呱呱,把整条山脉都盖住了。那些卑微的事物,少了很多机会。
两只蝴蝶在一棵树的叶下演绎梁祝,它们心大,不受俗世的影响,任凭人间万千变化,穷尽爱情,也要浪漫。
雨水的过往,胖了潦河两岸的意境。村子里的烟火,开始沧海桑田。再望远一些,是比水墨还烟雨的一些虚幻。
灰鸟有时候叫得也不好听
那只灰鸟在山里很久了,有时候叫得很好听。下雨刮风,唱起来就不太悦人。
山坡上的野花,鸟唱的好听会开,不好听的时候,它们也开,仿佛是不跟鸟计较。
在九岭山,野花都是草根,没有什么文化。碰到过路的人,它们表达出来的意思也很方言,意境比较唐代,色彩更加水墨。
村子里的人不在意灰鸟乱叫,没有人想过欺侮鸟,村子四面的山胖,绿得气喘吁吁。一些路从苍茫处弯出来,拐几个弯,又弯向更远的苍茫。
蚂蚁不知道要去往怎样的境界
夕照下,一群蚂蚁浩浩荡荡,不知道要去往怎样的境界,兴高采烈横越山上的古驿道,快乐得仿佛无边。
牛过来,牛后面的人也过来,他们的脚步咚咚响,冲着蚂蚁踩下去。蚂蚁的浩荡,一下就乱了套路。在蚂蚁眼里,人和牛强势又伟大,它们没有办法。
在俗世,伟大和强势对于卑微的事物,都是悲剧。也许他们不是有意的,如果有意,会更加可怕。他们随便的一步棋,都会有很多不可预测的结局。
夕阳不关注这些,它守规矩,东起西落都在固定的轨道上,不越雷池半步。它落下后,不用多久,山脉就夜了。
山坡上花开得欲语还休
山坡上,花开得欲语还休,它们仿佛是羞怯的。风轻飘过来,它们也不低头。
几只翠色的鸟,在花色上叫。鸟鸣盖住了花开的声音,飞动的影子,也罩着了花的羞涩,花仿佛不服,悄悄摆动。
蝴蝶的羽翼更漂亮,在花丛中低飞,它们跟花是朋友,在花蕊上想做任何事,花都开心荡漾。
山坳上的村落,有几条小路蜿蜒过来,有的打花丛旁经过,也不说话。有的早早拐弯,去了另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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