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人间是新绿
作者:杨钊
北方的春天,来得晚却让人更期待。
寒冷的冬天,一切都在蜷缩干瘪,连水都被冻成了冰疙瘩。户外人迹稀少,枝疏叶衰,了无生机,好个沉闷。春天就不一样了,一切仿佛都活了过来,山朗润,水流动,树吐蕊,花儿次第开,草色冒尖连绵青。
北方春天的美,大师们信手拈来,佳作名篇纷至沓来,我们常读常新。
且看唐代诗人韩愈的这句“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诗人以颇为平常的小草入诗,写出了春的悄然萌动、春的暗暗滋长,比起唐诗三百首开篇张九龄那句“兰叶春葳蕤”更有人缘,更易辨识、更易记诵,也因此家喻户晓,耳熟能详,小学生人人都能背诵。你看,那毛毛细雨,丝丝洒落,滋润着万物,在暖阳的催促下,地底下的小草你追我赶迫不及待地冒尖,浅绿新生,三三两两,参差不齐,远看有绿意,走进却难觉。诗人轻轻着笔,写出了新春的勃勃生机。
至于杜甫的“黄四娘家花满蹊”,白居易的“谁家新燕啄春泥”“山寺桃花始盛开”,朱熹的“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等写春的壮丽诗句,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景,各有各的春。
于我,这春日诗景是一路求学、工作中的多次隔纸相逢,每每再读或忆及,都心往之而激动不已。那些年,每当和学生一起读王维《山中与裴秀才迪书》,默默感受着秦岭的春日美景,“当待春中,草木蔓发,春山可望,轻鲦出水”,虽则寥寥几句,王维用粗线条勾勒出了春山的灵动和秀美。
北方冬日漫长昏暗,明媚亮丽的春日便成了人们心中的渴望。那萌生的春意,过了“五九”,悄悄来了,让人欢欣,让人陶醉。那春日,是裹着多层厚衣之后的突然减负,是厌倦了黑白世界后的五彩斑斓、绿意盎然,是沉睡了冰冻了之后的焕发和复苏。
北方的春天,盛开在灿烂的文学花园。而地处岭南、四季绿意盎然的河源春日又有怎样的景象?
河源,地处北回归线附近,靠近热带,多山多水,四季的变幻不如北方那么浓烈。也的确如此,河源的水是绿的,河源的山是绿的,河源才素有“万绿河源”的美誉。因境内河湖众多、水网密集,加之常年气温高、湿度大,河源植被茂盛,森林覆盖率超过70%。不论是沿着粤赣高速,还是沿着东江河畔,不论是春天,还是冬天,绿山、绿水、绿树,绿得漫山遍野,绿得铺天盖地。就连市区,道路两旁,也是常年绿树婆娑,浓阴遮蔽。绿是河源永恒的基调。
四季皆绿,也并非完全一致,仔细观察也能看到微妙的变化。春的绿,萌发而柔嫩;夏的绿,茂盛而浓烈;秋的绿,苍老而沉淀;冬的绿,低沉而凝重。这四季的绿,最美的是春日新绿。
陆机《文赋》言“喜柔条于芳春”,一个喜字,对于春的喜爱溢于言表。春日的美,在于萌动,在于蓬勃,在于孕育,在于新生。若此时节,走上街头,走向公园,走进田野,满眼的新绿,会让人和自然一起走进新的世界。哗啦啦,兴源西路偌大的榕树突然减负,一夜间脱去那低沉而凝重的黄绿,长出柔软可爱的鹅黄新绿;静悄悄,东江湾公园里的杉树苏醒了,一瞬间冒出一排又一排的尖芽;齐整整,东江新丰江河畔倒垂的枝丫、连片的湿地换了新皮肤,都是肉眼能看到的新的绿意。
最美人间是新绿。且去户外随心走走,未必非得造访名山大川,故土家园也很美。所谓绿满人间春如意,看景何须去远方。日夜走过、路过的街头榕树,江边的小公园,家乡的小院,还有故乡的田野和溪流,都有着充满生机的新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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