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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仙湖山上(组章)

仙湖没有深邃的湖水,也没有广袤的滩涂,却有一座充满传奇色彩满怀故事的仙湖山,仙湖的由来必定与仙有关。而今,仙湖山上还有没有神仙,已不重要了。仙湖山本身比神仙更令人着迷。

有些弯是一定要转的

仙湖山上,每棵树都向山下的庄稼人招手,每枝花草都在抛媚眼,它们身上散发出四季变幻的魅力,无时不在昭告:别再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了,上我这来啊,这里有不一样的风景。

山上的风,吹得无所顾忌,时而疾风劲草,时而春风拂面,时而如诉如泣,时而呢喃低语,它们不知疲倦地向山下发出声声号角。

云雾也恋上了仙湖山。当山风歇脚时,云雾就冒了出来。它们常年盘绕在半山以上,披着面纱,躲着阳光,时而浓墨重彩,时而轻如薄纱,与仙湖山交织成一体,难舍难分。身穿云纱的仙湖顶,常常呼唤山底下的生命,你们什么时候上山顶,来一场雾里看花?我在仙湖顶等你。

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山里人,看到了山顶的妖娆仙气,停下手中活,仰望仙湖。默默耕耘的田间汉子闻到了山里飘来的花香。连久居城镇的人,偶尔也吹到了从山顶吹过的风。他们不约而同出发,上仙湖,我们在那相拥。

举头可见的仙湖顶,我要怎样才能与你亲近?人们兜兜转转,躬耕屈膝,一步一步往上爬,走直线是无法登顶的,有些弯是一定要转的。

仙湖山上的弯道,就是人们走出来的一条飘向幸福生活的彩带,把善于耕作的脚步引领至神仙居住的地方,他们看到了田地之外的美好。

有些坡是一定要爬的

田里人开始往山顶精进,他们相信,这座被神仙光顾过的山峰,肯定有灵气。有灵气滋养的地方,还愁捣鼓不出希望来?

在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人,爬上了坚硬的山坡。稳固的大山,让他们的脚步更加坚定。每爬一步,修整一步,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就在脚下往上延伸。

山顶有春夏秋冬,有云雾雨露,也有风霜雪冻。时间老人考验着大山,有生命的无生命的,都得接受自然洗礼。山上的土壤里有沙、石、酸、碱,花草树木永远不会介意土壤是肥沃还是贫瘠,它们有一股对生命的执着,扎根在石缝里,悬崖上,陡峭处,顽强生长。

不爬坡,怎能到达顶峰?

既爬坡,又焉能空手来徒手归?

于是,他们边爬坡边种下希望之叶。每年种一点点,这山就悄然成了茶山。

有些风霜是一定要经历的

那片被称之为茶的叶子,既不妖娆也不绚烂,朴实中透着坚毅,平淡中泛着绿意。它既可以位居高寒,历经风霜,也可以头顶烈日,风吹雨打,就这样,无限深情,扎根土壤;它不嫌弃岩石沙山,不畏惧悬崖峭壁,只要有一点生存间隙,它就顽强生长。

茶树低矮的身躯无限次接受刀剪斧砍,为了躯干的茁壮。落下的枝叶,心甘情愿化成基肥,长眠在茶树头下。修剪过的枝条,枕着或浓或淡的月色,悄悄吐蕊出新。

那刚冒尖的嫩芽,它正想翩翩起舞,采茶姑娘的纤纤玉手就接住了它。那嫩嫩的叶芽儿,在高温翻炒下,卷成细丝,依然保留着原色。采茶姑娘的身影,与仙湖山一起,走过风霜雪雨,由纤细变得粗壮。

一棵结痂的树

仙湖山上的寒风,在它身上割下伤口;俯视仙湖山的闪电,无数次击打中了它;不知是哪个顽皮的放牛娃,在它身上砍了几刀;它没有反抗,滴下几颗眼泪,默默地自己疗伤。它孤傲地立于仙湖山上,灰褐色的躯干已不年轻。每当寒风来临,就连一树同根的叶片也会离它而去。北风吹着它光溜溜的身子,风霜拍打在它头上脸上,这有什么?它依然屹立在土壤中,不动声色,默默吸收大地的养分。

它把泪水滴在伤口上,让盐分给自己消毒。它把伤痛藏进皮肤里,让它结出如花的痂。它相信,每一次春去冬来,都是一次重生。

它努力成长,带着满身的痂,与仙湖山一起走过春夏秋冬。

作者:包丽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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