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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在远方,在心中

都说年味淡了。确实,天天吃香喝辣,一年到头就盼着那几块肥肉的馋劲早丢爪哇国去了。听着零零碎碎的鞭炮声,还会骂几句“扰民”。

大年三十,在父母家吃过晚饭之后,我便驱车前往湖南,到岳父家过年去了。我可以从某些人的表情中读出满满的不解。可是——嘿嘿,有些事情,你们不懂!

崀山风景优美,岳父就住在景区之内,院子很大,养着不少鸡鸭鹅。儿子一下车,就急急扑向“动物园”,闹他个鸡飞狗跳,然后傻乐。我知道,对一个5 岁的孩子而言,宽阔的场所、热闹的环境、与日常生活截然不同的陌生,新奇且惬意!

比儿子更开心的是岳父岳母,女儿远嫁他乡,居然还能回家过年,还有比这更令人欣慰的吗?于是,几代人紧紧相拥,笑容比烟花都璀璨。然后,七大姑八大姨邻居同学战友同事相继而来,大家土匪般吆喝着喝酒,粗鄙地啖肉,然后微醺着踩踏油门,飞驰而去。——这样或许不好,可是,痛快!所有的忧愁在嘈杂中消散,所有的力量在日上三竿、呼噜声戛然而止后又重集体内。

而我,早计划好重攀八角寨,迈开腿,让汗水淋漓。然后,气喘吁吁之中,左脚湖南,右脚广西,透过苍茫的云雾直视前方,那便是我的家,最美最爱的万绿河源。

掏出手机,给亲友拜年。一浙江老哥,带着一大家子呼啦啦杀向海南,每天优哉游哉东奔西逛,专挑特色风景与美味,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他说,幸福就是,陪着家人,无聊着。

这话简单,可还真有点道理。都说年味淡了,可是,春节期间,我们分明过得更加幸福和快乐。

儿时过年,常与亲人围坐在圆桌子前,剁肉丸、搓油果。趁着四下无人,便小心拆开红包,数了又数。或是又喜又惧地点上香火,放鞭炮去,听引子嗞嗞作响便捂紧双耳撒腿狂奔……而现在,所谓年味淡了,不过因为越来越多的人从乡村搬到了城镇、县城或城市,相聚渐少,热闹渐减。然后,鞭炮声少了,小孩子不再为新衣服和压岁钱狂欢,面对一大桌鱼肉,却只有冷冷清清的几个人……

感叹源于回味。可是,如果能够抛弃俗规,走出去,四海为家,四海之内皆兄弟,你还会认为年味欠浓吗?如果能够体味彻彻底底的轻松,拥抱自然,翱翔天际,你还会认为年味欠浓吗?春节,重要的是“在一起”,而不是“在哪里”;重要的是“欢笑声”,而不是“鞭炮声”。

我们常说,人生是一场拼搏,兄弟们兵分几路,驰骋于不同战线。而春节,就是战事中止之时,大家仰天长啸,对酒当歌。一切抗争的终极目标不过是——让世人幸福,让亲友团聚,让爱永恒!

那么现在,请容许我再次啰嗦,年味真的淡了吗?没有,淡的只是形式,只是陈规。年在故乡,也在他乡。在身外,却在心中!

吴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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