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米糕
快过年的时候,妈妈就会准备米糕。那是一个让小孩子们极高兴的日子。我们姐妹那一天哪都不去,全围在灶前看着奶奶和妈妈在那里忙忙碌碌。
做米糕绝对算得上是一件麻烦又浩大的工程。
炒米花是其中最有讲究的。把熟米放在精挑细选的细沙中爆炒,这极需讲究火候。所以那天坐在炉前烧火的一般就是奶奶,而妈妈则负责炒米花,婆媳关系在那时也会出奇的默契。
妈妈炒出来的米花,又大又白,个个非常匀称,而在身边的我们总是出其不意抓上一小把就离开,在屋外吃完又潜回去。
奶奶装看不见,妈妈一旦发现就会吼我们,可我们哪管得住那馋嘴,那时乡下除了吃饭,这米花已经是很奢侈的零食了。
好不容易,米花终于炒好了。铺在一个大簸箕上,白花花的,像一个个小精灵一样笑盈盈的。我们总是喜欢把小手放进去捞一捞,暖暖的香香的,连小手都是香的。
接下来把米花放置在熬好的糖水中,顿时米花的香和糖的甜弥漫着整个厨房和整座房子,甚至飘到房外。连邻居小孩也会闻着味儿跑过来。
搅拌好的米花和糖要进行碾压、平整,直至米花和糖紧紧地粘合在一起了,这样放置一会妈妈就会把它再切成小块。此时的我们早已垂涎三尺。妈妈看着这帮口水不停咽的小屁孩就会把切好的米糕给我们每人一块,在场的小孩全有份。我们拿着米糕高高兴兴咬着,咔嚓咔嚓的脆响和我们的嬉闹声在那时刻成了最动听的音乐。
米糕做好了,妈妈喜欢藏起来,等有客人来了才拿出来招待。可我们哪有那耐心等待,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就和妈妈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姐姐也较懂事,不敢偷吃。我比较瘦弱,胆子小,往往望梅止渴。妹妹可就不一样了,机灵、大胆还很敏捷。妈妈把米糕藏在了她房间的阁楼上,需要梯子才能爬上去,而她又把梯子放在了屋后堆满杂物的房里,拿出来都很困难。
姐姐怎么偷吃我不知道,因为她比较大,应该也容易达成心愿。
妹妹才六岁,她又是怎样偷吃的,我也不得而知,只知道有那么一回,我看到她躲在屋后的角落里正咔嚓咔嚓地吃得津津有味,硬逼她分了我一半,理由嘛,不给就告诉妈妈。
有一回我不甘心,加上米糕极大的诱惑,我一直呆在杂物房里迟迟不肯离去,把梯子移来移去。嘭!梯子倒下来了,砸在了我的脚上,脚趾被砸黑了,还脱掉了一块皮。我疼得直掉眼泪,后来还是奶奶帮我把梯子拿出来,跟我一起做了一回小偷。
晚上妈妈知道了这件事,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生气。
妈妈把米糕从阁楼里拿下来了,可打开一看,妈妈惊呆了:米糕只剩下一小半了!妈妈看着我们无奈地叹叹气,是姐姐偷吃的多还是妹妹偷吃的多,无从考证!自那以后,妈妈米糕再没藏在阁楼里,而是放在她床前的一个大柜子里,还上了锁。
可是不久,我又发现妹妹的嘴角居然又粘着一粒米糕碎。
妈妈的米糕特别好吃,又香又脆又甜,吃了总是让人回味无穷。如今,我最怀念的也是妈妈和奶奶一起做米糕的情景,还有围在灶边不肯离去的一群孩子。现在奶奶走了,妈妈也老了,再无法给我们做香香甜甜的米糕了。
作者:陈 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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