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七月,甜蜜的父爱
一说起我的家乡——连平上坪,很多人马上便会联想起“十里桃花,万亩桃园;三月赏花,七月品桃”这么一句话。确实,故乡的七月,俨然已经成了鹰嘴蜜桃的另一个代名词。每年七月,漫山遍野的鹰嘴蜜桃便成了故乡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
家乡的鹰嘴蜜桃因其尾部凸起部位像鹰嘴而得名,外形独特不说,而且又甜又脆,被农科专家誉为“桃之极品”。我和弟弟妹妹都特别喜欢吃,然而可惜的是,我家却一棵桃树也没有种。每到七月,我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家的丰收景象而垂涎三尺,这样的场景重演了一年又一年,父亲终是不忍心看着我们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便在离家最近的小山坡上种了十棵桃树。
那一年,父亲还没退休,只能从周末和节假日里抽时间打理那些桃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与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父亲会种菜,种水稻,种花生,种番薯……对种桃却一窍不通,但父亲身上有一种不耻下问的精神,只要一有空,就向村里的果农们讨教“种桃经”,如何挑选桃苗,什么时候施肥,怎样修剪桃枝……一辈子为人师表、诲人不倦的父亲,在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果农面前,虚心得像个小学生。
唯独有一次,父亲没有听从“师父们”的劝告。那是在父亲种下桃树的第三年,桃树终于挂果了,每一棵桃树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小小的桃子。按果农们给父亲传授的经验,桃子太多太密了不好,得疏果,得控制留果量。父亲揣着剪刀来到桃树下,在桃树下徘徊了很久很久,一遍一遍地抚摸着那一个个站在枝头摇头晃脑的桃子,怎么也下不去手,最终一个桃子也没舍得剪,揣着剪刀慢慢地踱回了家。
等啊,盼啊,父亲亲手种的鹰嘴蜜桃终于成熟啦!还记得那年的鹰嘴蜜桃颜色特别艳,白里透红的,像一个个打了腮红的小姑娘,在枝叶间你推我挤。然而,因为没有疏果的缘故,桃子极小,但父亲和我看着那累累果实,还是不由得心花怒放起来。父亲迫不及待地从树上摘了一个最大的桃子递给我,又递给我一把小刀,我急不可耐地削了皮,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甜,真甜,一直甜到心里去。
那天,我和父亲摘了好多筐桃子,回到家后,父亲轻轻地把桃子从筐子里倒出来,摊在地上,把那些大一点的、熟一点的、没有虫眼的,一一挑出来,小心翼翼地用桃箱装好,拿了两箱给我,给背井离乡的弟弟和妹妹也各自寄了两箱。那天,父亲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自始至终透着一种浓浓的成就感。那两箱鹰嘴蜜桃,仅仅三天时间就被我和女儿“消灭”掉了,我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父亲,父亲马上又摘了两箱给我。那一年的七月,是我吃了最多桃子的一个七月,亦是我生命中最甜蜜的一个七月。
然而好景不长,三年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掉了父亲辛辛苦苦种下的桃树。父亲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的心里同样也不好受。
每到七月,依然能吃到甜甜的鹰嘴蜜桃,但我的心里总是有一份淡淡的失落,因为那种甜里,没有父爱的味道。
作者:谢淑敏
相关阅读
热点图片
- 头条新闻
- 新闻推荐
最新专题
- 酷暑时节,下水游泳戏水的人增多,也到了溺水伤亡事件易发高发季节。近日,记者走访发现,虽然市区河湖周边基本立有警示牌,但不少公开的危险水域仍有野泳者的身影。为严防溺水事故发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