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触到至美童心
近距离触到至美童心
读彭学军新作《男孩的雨》
■崔昕平
阅读《男孩的雨》,脑中闪回一串名字,华兹华斯、泰戈尔、冰心、丰子恺……在这些“童心主义”的文学家笔下,“童心之美”曾被反复讴歌。“儿童是成人之父”的童心崇拜,引发无数在成人世界中迷失、困惑的思想者,回归童心,找寻初心,在听从内心召唤、遵循美好天性的率性生活中重拾前行的信心。在当代儿童文学创作中,童心童趣已成为优秀儿童文学作品中必不可少的一种“滋味”,而彭学军的《男孩的雨》,却是罕有的、专笔烛照童心的作品,让读者再次近距离地触到“童心主义”所憧憬的至美童心。
从题目看,《男孩的雨》似乎是彭学军“男孩不哭”系列的延续,然而,从内容上,却再次显示了彭学军不断求新的创作努力。这部描写男孩故事的儿童小说,将外环境、人物谱、情节线都做了最大限度的“简化”,让两个男孩以孩子的处事节奏,本色地演绎属于他们的故事。这个故事,在成人世界里,是无足轻重的,而在孩子心里,却是惊天动地的。
故事起于大旱。奇旱的天气,让村庄失去了往日的恬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剑拔弩张,人、动物、植物,所有的生灵都在为求水而生。村民们想尽办法,包括请巫师求雨。上马村的男孩五龙从刘老师那里听来了“人工降雨”这个词。听说降雨作业队要去柏树乡实施降雨,便怀了小小的雄心,要去报告旱情,为村人请回作业队。翻山越岭的五龙因为寻找水源,遇到了下马村的树生。交换了心中“走亲戚”的秘密后,两个男孩一同向柏树乡进发。一路上,两个孩子遇到饥渴、毒蛇、鬼火等各种考验,真好似西天取经的九九八十一难。而结果是,两个孩子既没有到达柏树乡,也没有见到作业队,而是糊里糊涂地被一辆农用车拉回了家。彭学军的叙事技巧一如既往的圆熟,《男孩的雨》从生活中升发出奇巧的构思,从起点一路脱缰飞驰,在入情入理中,画出一条圆满而流畅的故事线。勒住缰绳时,竟恰好回到了起点。故事好像就那样随意地走着,其实非但并不随意,而且收获了一路风景。这一路风景,便是至美的童心。
儿童的心灵,与弱小的体力相反,拥有着强大的自愈能力。他们以无比认真的态度对待每一件事,而对每一个没有按他们预期前行的“意外”,又能欢快地接纳,并从中寻出新的意义。误将电影里的炮声当作人工降雨的炮声的两个孩子找错了村子,非但不着急、不沮丧,还兴高采烈地坐在人家的村子里连看了两场露天电影,“好像他们翻山越岭走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来这里看露天电影的”。电影终了,两个孩子爬上一辆载着橘子的货车呼呼大睡,被马虎的司机一路带回了自己的村子。回程一段,作家写出了“三段式”民间童话的滋味,农用车一路各种颠簸,但“五龙和树生没有醒,他们太累太困了,前一天走了整整一天的路呢”,一连重复三遍后,童话般地,孩子们就一觉“睡回了”自己的家,这时,大雨从天而降。虽然根本没有见到人工降雨作业队,但孩子们觉得那雨就是他们呼唤来的,快乐的孩子唱着歌,飞奔回家。美好的童心。没有阴暗,没有沮丧,满是跃动的生命活力。结尾处,五龙和树生“像两只无法无天的小兽”在雨中蹦跶着、尖叫着。两个男孩向老天发号施令的场景,他们懵懂但蓬勃的生命活力,如同印在脑中,久久挥之不去。
彭学军真是把孩子的心理写活了。作家仿佛追着这两个孩子一路奔跑,看他们的表情,揣度他们的想法,听他们的心声。在“以我观物”的孩子眼中,作品中出现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景,还是物,都是有生命的,有童心参与的,是活泼的,有性格、有脾气、有温度的。曾有评论以“摇曳生姿”来形容彭学军的语言,实在是贴切。《男孩的雨》的语言同样如此,那种独属于彭学军的细腻的、精灵般的笔触,令人不忍快读,生怕追上了情节,漏掉了风景,错过了澄澈的童心。
阅读《男孩的雨》,会是始终笑容洋溢的。读毕会不由得仰起头来,端详惯常的白云,感受惯常的清风,并似乎终于读懂了它们的心语。这场属于男孩心里的胜利的雨,润泽了童心体悟,润泽了渐行渐远的童心记忆。就像丰子恺书写《给我的孩子们》所努力追求的,“要为你们永远挽留这黄金时代在这册子里”,彭学军也是这样一位满怀爱意、细腻温暖的童心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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