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我写作克服了三个障碍
■白雁
8月12日,在广州举办的2018年南国书香节暨羊城书展上,余华将和那些喜欢他的读者、不喜欢他的读者,一起坐下来谈谈文学里面的人究竟是什么。在有一些场合,他也很愿意和认真批评过他的评论家一起坐下来,一位站在这个山头、一位站在那个山头,或者一位站在这个河边、一位站在那个河边,来聊一聊。
记者:在从事写作之初,对您影响最大的外国作家是谁?
余华:川端康成,卡夫卡,威廉·福克纳。
记者:您如何克服写作中遇到的障碍?
余华:我曾经谈到我写作中遇到的障碍物,第一个是如何坐下来写。我写的第一篇小说是短篇,我都不知道分行怎么分,标点符号怎么点。刚开始很艰难,我坐在书桌前,逼着自己写下来,必须往下写。第二个障碍是在我作品发表之后,比较突出的问题就是如何写好对话。那时候,我还不能像现在这样驾驭对话,采取的办法就是,让应该是对话部分的,用叙述的方式去完成。后来,在写长篇小说时,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就解决了。第三个障碍,是心理描写。这是我在上世纪80年代写作时遇到的最大障碍,我在《我只知道人是什么》这本书里,讲了我克服的方法。
记者:请您谈谈鲁迅。
余华:我三十岁以前,很不喜欢鲁迅的作品。1996年,一个机会让我重读了鲁迅的作品,这些是我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作品。第一篇是《狂人日记》,小说开篇写到那个狂人感觉整个世界失常时,用了这样一句话:“要不,赵家的狗为何看了我一眼。”我吓了一跳,鲁迅很厉害,他只用一句话就让一个人物精神失常了。之后一个多月里,我沉浸在鲁迅清晰和敏捷的叙述里。我后来在一篇文章里这样写道:“他的叙述在抵达现实时是如此的迅猛,就像子弹穿越了身体,而不是留在了身体里。”
记者:有人认为您的小说离生活太近了,您怎么看?
余华:我曾经有过一个比喻,如果把我们的现实当成一个法庭,文学不是原告不是被告,不是法官不是检察官,不是律师也不是陪审员,而是那个最不起眼的书记员。很多年过后,人们想要知道法庭上发生了什么时,书记员就变得重要了。所以文学的价值不是在此刻,而是在此后。一个文学文本的后面存在社会文本和历史文本,社会文本就是这个意思。
记者:您接下来的创作计划是什么?还会有类似《第七天》这样题材的小说吗?
余华:把社会事件集中起来写,需要一个角度,在《第七天》里,这个角度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第七天》写完之后,我觉得,可以了,不要再写这样的东西了,要换换口味。创作计划现在还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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