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
■吴湘
虽然经过几百年时光
我依然是年轻的石头
散发着石头固有的香味
飞不过诱惑的蜜蜂迷途
经过我时睡得安详
我们共眠
睡醒之后是傍晚
蜜蜂带梦睡成晚霞的琥珀,从此嵌入我的身体
同样做梦的是石头外墙的草人
在菜地里梦见在麦子田里驱赶鸟群
西边牵来彩霞的时候我身着盛装
远方黑色的石头携酒而来
我们围坐吃饭大杯喝酒
停止磨牙的老鼠在窗外醉弯月亮
那些爱情悄然走过夜晚
石头们说老去的石头
骨灰要撒向阴凉的山坡
我们现在亦有足够的时间老去
平日里怀抱石头赶马上山
也不及此刻醉酒
像时间举起轮回石头们一起举杯
石头分子助兴共醉
千万个石头,亿万个石头分子
我们都是白天的瞎子,共同
睡在月亮之下,相怜于同命相惜于同命
最终的命运是石头始终无法忘记石头
携酒而来的他们在预定的时刻
循月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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