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母亲
作者:谢仲彦浓
生一个孩子不难,但要教育好一个孩子非常不易。平时,看到一些家长催着孩子学这学那,有的甚至还会打骂,我不由地想起我的父母,觉得他们非常伟大,他们从没打骂过孩子,但孩子们在他们的影响下,一个个完成了大学学业并在各自的行业尽职尽责,受到领导、同事的好评。
父亲从来不给我们讲读书的大道理,但会通过一个个可见可摸的事实引导我们爱上学习。
记得那时我很小,晚饭后,父亲拉我坐在他的旁边,让我帮他掰开脚丫子。我看见父亲的脚丫被水浸泡得泛白,中间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虫眼。父亲说那是被沙虫子吃的。沙虫很小,肉眼看不见,但在水里泡久了,它就会趴在那里一点点蚕食你的肉,在肉里面打洞。我拉着脚趾,父亲则拧开煤油灯,用灯芯蘸了煤油滴到小孔里面。每滴一次,父亲就吐出一口长长“唉——哟”声。有些虫眼很深,能伸进一支火柴棒头。那时,是农忙季节,父亲天天晚上放药,但为了生计,第二天又得强忍着被水浸泡的疼痛耙田、插秧,吃常人不能吃的苦,所以虫眼一直无法治愈。
看着父亲这难治的脚病,我全身起鸡皮疙瘩,沉默不语。这时,父亲问我:“你怕不怕?”
我说:“怕。”
“你想不想像我这样?”
“不想。”
“不想的话,那又想做什么?”
“要学伯父那样做老师,就不用下田里被虫咬了。”
“你以为做老师那么容易,想做就能做的?要自己有知识才能教别人。要想有知识就得从小看书学习,如果不看书学习,长大了就会像我一样。”
为了长大后不再像父亲那样,我在他的启蒙下认字、看书,在学习生涯中,我一直忘不了他这双臭脚丫,一想起它,我就不敢停下学习的脚步。
为了孩子们的学习,父亲什么苦都可以吃,我们兄妹多,为了缴交每个学期的报名费,家里养了母猪,猪崽出售时间刚好也是开学报名时间。有一次,父母高高兴兴地抬着九条小猪崽去市场卖,但等了一个上午都没卖出一头,只好又抬回家。过了两天,父母再次把猪崽抬到市场上,但因为猪崽多,我们又等着钱缴学费,父亲只好咬着牙以比市场价还低的价格卖,尽管如此,也只卖了两三头。那天,我跟在父母的背后,看见他们回家时一路低着头不讲话。回到家,母亲禁不住流下了眼泪。猪崽卖不出去,第二天又等着钱报名,怎么办?当天晚上,父亲一直没休息,在忙着做工活,要赶着做好给定制的人以换取工钱。
那时,父母亲挣钱不易,但对我们的学习却是大力支持。因为我们处在山区,英语起步迟,学习氛围不浓,我非常想把英语成绩提上去,所以非常想拥有一台录音机方便学习。我把这一想法告诉了父亲。想不到父亲不知从哪凑了两百多元给我买回来了日本产的“小三洋”录音机。上世纪80年代,两百多元对于农村家庭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啊!父亲的支持给了我巨大的动力,初中时,我以全镇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被县重点中学录取。捧着录取通知书,我的压力才稍稍释放一些。
老家距离县城有二十多公里,我读高一时,因为修公路,每月只能走路回家一次。一天中午,我在宿舍吃饭,母亲却突然来到我的面前。她把二十元放到我手上说,前几天,她给人挑货物到留洞换了二十元钱,怕我走远路辛苦,所以就挑着六十斤米走了三四个小时送到学校来了。留洞是个很偏远的山旮旯,距离我家二十多公里,没有公路,所有生活物品只能肩挑。从我家挑货到留洞一百斤能赚十元工钱,而且一路上坡下坡,过河越壑,别说挑东西就是空手来回也累。但为了生计,为了我们的学业,母亲只好做肩担客。母亲瘦小,体重还没有一百斤,但却要挑一百斤的担子。想起母亲上坡时那气喘吁吁的样子、湿透的衣服、趔趄的脚步,我心如刀绞,两眼沁满泪珠。我暗暗下定决心,只有努力学习才对得住父母。母亲送来的不但是粮食更是我的精神,那种不怕困难、艰苦奋斗的精神。母亲就着开水,把随身带的两个馒头咽下后,还没好好休息又挑着个空袋子离开了。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干劲。
父母亲结婚六十年来,从没吵闹过,他们除了跟其他农村人一样勤劳、善良外,我觉得他们关心孩子、引导教育孩子的方法非常值得我们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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