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人也圆
小时候,大人说,月亮里有个张古老,他在砍桂树,他砍啊砍,累了,歇会儿,回去一看,桂树又长回去了,他并不气馁,又砍啊砍,累了,再歇会儿,就这么永远地砍着……关于月亮的传说很多,很美,中秋节的月亮很圆,很亮,小时候关于中秋节的回忆很幸福,很温馨。
好多年了,我却很怕过中秋节,因为中秋节是象征美满和团圆的节日。每年,面对别人的团圆,满目的清辉却是如此的惨白,举目望月,清冷的月宫里嫦娥也和我一样的孤独吧。口含甜腻的月饼,咽下的却是满心的悲凉,露台上月季花正开得灿烂,可点点露珠似乎在为我哭泣。多少年了,我独自带着女儿过了一个又一个这样的中秋。凝视月亮的圆满,暗叹自己的缺欠,如雪的月光下,孤零的我格外憔悴。
今年的月亮特别的圆,因为爱人来到了我身边,他带来了希望,带来了幸福,带来了笑声。月亮还没出来,我们齐齐去买回佳肴,买回了柚子。月亮还没出来,我们已经举起了酒杯,庆贺:年年的月亮都圆满,年年的人们都团圆。月亮快出来了,为了迎接她,我们把灯关了,把电视关了,放上一曲 “春江花月夜”。顷刻,音乐如泉水般流淌。
月亮出来了,月光如诗般从葡萄架倾泻而下,朗朗的清辉让簕杜鹃羞红了脸,悄悄地开出了粉红的花朵。楼下,孩子们手举灯笼,嘻笑着款款而过,远处,人们争相放着一个又一个烟花,五彩缤纷的花朵直冲云霄。
爱人说起了相声段子,惟妙惟肖的表演讨来了一阵又一阵的笑声,女儿荡起了秋千,荡起了每个人心中幸福的涟漪,月亮也不甘寂寞,参与进来,越发明亮了。
不能愧对多情的月亮,我们走出了家门,踏上小径,沐浴在如水的月光里。溪水旁,小桥上,榕树下,草丛间,多情的人儿手牵着手,脚步放得轻轻的,因为怕踏碎月亮投下的倩影。清朗的月色下,爱人的脸愈发慈祥,眼睛里充满柔情,攥紧我的手说:老婆,我爱你,我要牵着你的手到永远。月亮听见了,羞答答地躲进了薄薄的云层。我醉了,醉了的我只会轻轻地哼儿歌:月光光,照四方,骑白马,过莲塘……
今晚的月亮真圆,今晚的月光真亮,今晚的月色真美,因为,失散了500年的人儿团圆了。 写于2007年中秋节
■徐小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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