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柿子
■黄贵美
前些日子,我驱车回到故乡。路旁几株 柿子树挂满红彤彤的柿子,映入眼帘,勾起了 我记忆深处沉甸甸的思念。
我出生那年,父亲从山坡上挖来一株柿子 苗,栽种在偌大的院子里,柿子树在成长,我也 在成长。在我没有上学的时候,柿子树已经零 零星星结出了青青的柿子;等我上学的时候, 它已经硕果累累了。柿子树郁郁葱葱,遮天蔽 日。中秋时节,柿子由青绿变为淡黄,进而深 橙。进入深秋,红艳艳如灯笼一般的柿子挂满 枝头,红得极为耀眼,红得非常诱人。
小时候,我爱坐在院子里看书或发呆,常 常会从高大的柿子树上“咚”地砸下一个大 柿子来,恰好就摔在身旁,烂扁的柿子渗出 橘色的甜浆来,虽已面目全非,却依然勾起 了我的食欲。
于是母亲便让我和姐姐提上竹篮,上树 摘柿子。我和姐姐如猴子般窜上了树。我人 小本事大,踩、抓、拉、攀,找到最准的姿势靠 在树干上,两手拿着钩子,钩、拽、拧、挑…… 不一会功夫,挂在树枝上的篮子就装满了令 人垂涎欲滴的柿子。
最为直接的吃法,是将熟透了的柿子剥 去油纸般透明的皮,大口咬下浑然天成的甜 羹。可惜这样的吃法不能太尽兴,两三个下 肚,胃里就撑得慌。心灵手巧的母亲会把柿 子弄成多种产品,如盐水柿子、手工柿饼、柿 子果酱等等。
母亲选取那些表皮略微金黄色的柿子(过 熟的柿子盐水浸泡容易烂,太青的柿子会有苦 涩味道),做成盐水柿子。她按一定比例调好 盐水,倒入缸里,然后把柿子放进去,泡上一 个星期左右,清凉爽口的盐水柿子就做成了。
吃不完的柿子,母亲还会用来做柿子果 酱。将去皮后的柿子放在大锅里长时间地熬 煮,最后做成果酱,那味道出人意外得清甜。 母亲用瓶瓶罐罐把做成的果酱装好,封存起 来,给我们蘸糍粑、馒头吃。有时也用作馈赠 亲朋好友的礼物。
手工柿饼也是母亲的拿手活。母亲让我 们把柿子先削皮,将果肉在太阳底下晒干脱 水,然后用柴火烤炉熏烘,再脱一层水分,接 着继续日晒风干,这其中有道步骤不可少,便 是定时用手按摩柿子果肉,这个动作尤其需 要掌握力度,为的是不让柿子在晾晒过程中 变得太过僵硬,也可以让柿子里的单宁酸尽 快地转化成葡萄糖,变酸涩为清甜。柿饼做 成之后,最诱人的,莫过于表皮上那层被称为 “柿霜”的浅浅的白色糖霜,柿霜是柿饼晾晒 过程中从柿子内部析出的糖分结晶体,从外 观上将柿饼染成浅浅晶光覆面的橘粉红色。 吃的时候,先含化表面的柿霜,再咀嚼韧性十 足的果肉,是一种别样的乐趣。
如今母亲跟着我在城市定居了,我们已 经没有机会吃到自然甜糯熟透的柿子。柿 子,在故乡是一种符号,一种标志。每当提起 柿子,就会甜到心里。
相关阅读
热点图片
- 头条新闻
- 新闻推荐
最新专题
- 酷暑时节,下水游泳戏水的人增多,也到了溺水伤亡事件易发高发季节。近日,记者走访发现,虽然市区河湖周边基本立有警示牌,但不少公开的危险水域仍有野泳者的身影。为严防溺水事故发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