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柿子树
蓝天、白云,那一片绿。清澈的泉水,大广高速的情愫,还有那棵不老的柿子树……
那是上余坑,我热恋的故乡。
记得那年,故乡的柿子熟了。五叔来到我家,叫我爸过两天去分柿子。爸爸说: “哎,就这么一棵柿子,六家人怎么分嘛!我就不要啦!”“不行!一年到头,难得有水果吃,多少也要去分一点,给孩子们尝尝。”妈妈放下筛米用的筛子,不同意地说。
分柿子那天,天刚亮,妈妈就从床上把我拉起来,沿着山涧边一条羊肠小道,向老家奔去。
路上,奇峰连绵,有的直立云端,有的如鹰鹞入云。涧流传来潺潺的声响,仿佛路边那一棵棵轻盈的柳枝在歌唱。
柿子种在一条狭狭的山谷。那里有一只形似家犬的大石头,所以叫石狗窝。
来到柿子树下,五叔他们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叼着草烟在吹圈子。他们的衣服上都有大大小小,颜色不一的几块补丁,活像那条石狗参差不齐的牙齿。柿子树上的柿子,累累欲坠,如似丹涂,格外引人注目。
只有我妈和五叔两个人上树去摘,其他人都在下面看,七嘴八舌地不知在说些什么。那些熟透的柿子,把枝条都压弯了,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摘到的他们也不去摘。
过了好久,柿子终于摘下来了,有四大担。怎么分呢?大伯呆呆地看着柿子,一句话也不说。我妈说,大致分下就行了。但是他们都不同意,说一定要分匀来,还说,要拿把秤来称。又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我看见那一只只又红又大的柿子,早已像只馋鸟,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便冲了过去,正要拿一只来吃,却被小叔抓住手,喝道:“小孩子不要这么调皮!”
秤拿来了,又是我妈和五叔动手。他们先把大大小小的柿子分成两堆,然后过了秤,分成六等份让他们拿。大伯他们几个盯着这份又瞄那份,盯着那份又瞄这份,还时不时扒出里面的柿子来瞧,迟疑不决。
等他们都挑好了,妈妈才拿了剩下的那份。她掏出两个递给我说:“慢慢吃,别噎着了。”我还想要,妈妈再也不肯,说去见奶奶。
那年奶奶八十岁。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卧室的门坎上,热泪盈眶,很孤独的样子。她嘴里哆哆嗦嗦,说不出话,用手比划着,要我到她怀里去。妈妈告诉她,今年的柿子收成很好,多亏她和一直单身的五叔看管着。奶奶花了好大的劲才说出一句话: “就是种得不多。”
后来我听说,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有一次,爷爷要把柿子树卖了,奶奶坚决不肯才没有卖成。为了这事,一向相敬如宾的他们还吵架了。
走的时候,妈妈留下了一大半的柿子。
第二年,爸爸在石狗窝种了一些柿子树,还有一些李树、梅树,现在已长成了一片茂盛的果林。人在其中,好不惬意。
“嫦娥舒广袖,舞练昭月台。从此不寂寥,揽兔入心怀。”如今,大广高速正从那棵老柿子树旁边穿梭而过,与那片果林遥遥相望,像舞动的彩练,为故乡增添了一道绿色风景。而见证了大广高速建成的老柿子树,又看到了故乡发展的一缕曙光。
相关阅读
热点图片
- 头条新闻
- 新闻推荐
最新专题
- 酷暑时节,下水游泳戏水的人增多,也到了溺水伤亡事件易发高发季节。近日,记者走访发现,虽然市区河湖周边基本立有警示牌,但不少公开的危险水域仍有野泳者的身影。为严防溺水事故发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