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幸有它相伴
它是一只狗,伴我少年成长的一只狗,一只不容忘记的狗。它全身长着纯色黄毛,小时候家里人叫我阿新,我则给它取个名字叫“黄新”。
家乡在赣南山区乡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家乡几乎每家都养狗。养狗不是为着休闲消遣,而是保家护院。那时候,家乡虽然没有打家劫舍的事情发生,但是屋里遭贼的事件仍时有耳闻。当时乡下的商品气息还没有那么浓厚,熟人社会,守助相望。所以绝大多数人家养的狗都是邻里亲友之间相互赠送的,鲜闻买卖。
黄新是在我念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来到我家的,是个远房亲戚送的。我们家之前也养了几只狗,短则几天,长也不过几个月,就不见了。所以家里人,包括我,对黄新的到来并不特别在意。
黄新一到家就和我很亲近。每次去村小上学时,黄新都会一直跟着我,亦步亦趋,往往要被作势呵斥几次才往回走。到了放学的时候,它已经守在路口,远远见到我,即飞奔过来,摇头摆尾,状极欣喜,紧跟着回家。特别是我有时候晚上外出玩耍回到家门口的时候,黄新更是欢喜若狂,飞扑上来,“热情”到难于忍受,以至于有几次为了撇开它的“热情”,我不得不绕开正门,找一块木板,从屋后低矮一点的厨房直接上到二楼卧室。
黄新对我的亲近并不仅仅在“迎回送出”上。周末去山上砍柴或河边放牛,它还是我必不可少的帮手。它总是冲在前面开路,吓走蛇虫,保障小主人安全;还会及时阻止牛吃庄稼,省了我这个“不称职”的放牛娃好些力气。
黄新还救过我一命。有一年的初冬,周末和几个玩伴进山摘野果吃,黄新照常跟着。对一个小孩来说,山上可谓危机四伏,毒蛇恶蜂,悬崖峭壁,随时可要人命。果不其然,爬山的时候,手抓到蜂窝了,手上头颈被蛰了好几处,我当即委坐在地,脸色蜡白。小玩伴们见状惊慌失措,呆立一旁。幸好黄新“护主”心切,见状即极速沿回家的路跑,不过几分钟,有几个乡亲跟在它后面,急匆匆过来背起我就走,也不知道它是如何让乡亲跟着它过来救人的。
黄新看家护院的本职工作是做得极好的。一到晚上就蹲守在院子围墙大门口,有生人走进总是会犬吠几声,令可疑之人望而却步。农村屋场内鼠多,偷食米谷,黄新有极高的捕鼠本领,而且极“勤奋”。然而,黄新的死似也和这个有关。
我在镇上念初二时,黄新已陪我有五年多的时间了。周六上午从学校回家的时候,总是可以从很远的地方就看见黄新蹲在大门口,看到我后即飞奔过来。记得是一个初夏的中午,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黄新,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正想着,眼前几个人一晃而过,似在追赶着什么。稍一打听,原来是约莫一小时前,黄新突然口吐白沫,狂叫不停。家里人怀疑狗得狂犬病了,怕它到处咬人,正组织乡邻捕杀。我顿感震惊,坚持认为它是不可能疯的,肯定是吃了有毒的东西,多希望他们永远追赶不到它啊!大人们在分头寻找,我也在四处疾走,祈望自己第一个找到它并偷偷助它逃出生天。终于,在一条僻静的石板路上看到了它。它已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声,我当即嚎啕大哭,上前扶它起来,这时人群也逐渐赶近了,我轻拍它,示意它快跑。它已站立不稳,跑几步就跌倒,又扶它起来,如此三番五次,最后一次扶它起来,跑出去十几米远即再也没站立起来,力竭而死。
我年少时忠诚的玩伴,我的救命“恩人”,就这样永远离开了我。
作者:霍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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