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季节
■黄翔
古人常常写“悲秋”,道秋天是离别的季节,然而于我,秋天是丰收的喜悦、是团聚的幸福,是皓月当空,薄扇子摇下的凉风里也有浓浓的爱。秋天,是最好的季节。
“那不是芦苇,是菖蒲。”奶奶指向河道旁舞动的一丛丛波浪般的金黄,涌起了秋日里的清凉。阳光在云层的掩面下,撒下点点金晖,与一片麦浪一同翻滚着。易水的小院里,乘着榕树下的凉爽,奶奶坐在藤椅上,用蒲扇摇一下,再一下,我吃着橙子,倚在奶奶身上。“乖乖,汁儿别洒身上咯!”奶奶抚着我的头发,爽朗地笑起来。我调皮地做个鬼脸,蹦起来跑向不远处一片菖蒲,触着那长而壮的条,我一折下,拉起菖蒲条迎风奔跑着,风迎面扑来,吹得我心生愉悦。秋天里的小美好,是珍贵的片段。
后来我与父母去了别的城市上学,多年没有再回到那个临水的院子里,那片充满丰收美好的爱的海洋里。每每提笔触及,我总会暗自伤神,潸然泪下。
直到那个中秋,父母亲与我再次踏向那片土地,老人已白发苍苍,布满沧桑的脸上却难掩激动,奶奶搀着拐杖从小院里一颤一颤地走向我,我立马飞奔上前拥抱那早已在我看来是瘦小的身躯,那只大手紧紧地抱住我,她喃喃道:“囡囡长大了呀,囡囡长大了呀……”秋月的落叶在一阵风的拂晓后纷飞舞动,在我们周围蹁跹。爸爸妈妈提着一箱箱特产,打趣道:“中秋节呀,别伤心了吧!这时候快进去吧!”奶奶依依不舍地牵着我笑道:“孙女儿想奶奶啦!”
那个夜晚,皓月当空,皎洁的圆月投下温暖的光晖,在秋日的静谧恬静中点缀着一个家庭的快乐。秋风徐徐吹过,好像那熟悉的菖蒲又在暗夜里飞舞,编织着一个甜蜜的梦。
四个人坐在小院里,大榕树像个老友,不停地对我们的谈笑频频点头,也祝福了一家人和谐又愉快的生活。奶奶的糯米酒酸酸甜甜,和着秋的丰收香气,甜进我的心中、我的血脉和我的生命里。我们一家人就在那个秋天,和很多个那样的最好的秋天里,用爱筑成了亲情的心墙,我们都躺着,笑着,谁也不走了。
在最好的秋天里,我们民族的血液在恬静的丰收与团聚之中,融成了团结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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