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桃 树
每年阳春三月,绚丽多姿的桃花烂漫了村前村后的山坡,游人纷纷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总想趁着这美好的春色,一饱眼福,整片山坡成了花的世界人的海洋。
此时,阿木家门前那棵老桃树就显得格外孤零冷清。
阿木幼年时,他的村庄还没有人种桃。但他喜欢看桃花,尤其喜欢吃桃子,于是每年春天,他总吵着妈妈带着他去别的村庄看桃花,每年七月,他又央求妈妈带着他去街上买桃子。阿木家很穷,妈妈又体弱多病,经常咳嗽。但年幼的阿木很淘气,不但坚持要看花买桃,出门还一定要妈妈背着。一次看花回来,妈妈剧烈咳嗽,不得不把阿木从背上放下,阿木发现,妈妈吐出的痰中有血,像桃花一样红,很吓人。
为了满足儿子的愿望,又能减轻自己的负担,阿木的妈妈向别人讨来一棵桃苗,栽在屋前的一小块空地上,此后,她像伺候宝贝一样地照料着那棵小桃苗,除草浇水施肥,一样都没落下。
转眼几年时间过去了,阿木的妈妈却迟迟未见那棵桃树开花结果,不久,体弱多病的她就永远地离开了阿木,据说她在最后时刻都不忘那棵未见开花结果的桃树。
别人都说阿木妈妈命不好,运气差,她栽的这棵桃树永远都不会开花结果的。就在人们逐渐淡忘了它的存在之时,有一年春天,这棵桃树奇迹般地开出了满树红花,夏天又结出了累累硕果,好像冥冥之中是上天在为圆阿木妈妈的心愿!此后几年间,那棵桃树都会在阳春三月里吐蕊开花,七月挂满桃子,渐渐长大的阿木经常会在树下驻足良久。
后来村庄里几乎每户人家都在种植桃树,“二月赏花,七月品果”成为家乡吸引游人的名片。每年花开和挂果的时节,已在远方繁华都市生活的阿木,即使工作再忙,都会抽空往家赶,就是为了回来看看这棵当年他妈妈亲手为他栽下的桃树。当人们在桃花的海洋里穿行欢笑时,他便一个人静静地守候在这棵老桃树身边。虽然他已经不再像年幼时那样爱吃桃子,但他对于这棵老桃树的感情却愈来愈深,仿佛已经把太多太多的东西都寄托在了这棵老桃树上。
不过,当阿木在某个春天回来时,却没能再像往年一样看见满树桃花争相斗艳的情景。这棵老桃树又一次显出它的神奇,就像当年他妈妈看见时的一样,只有茂密绿油的嫩叶,不见一片花开。但阿木说他并不失望,他说,不管这棵老桃树是否会继续开花结果,甚至是否会枯萎和消失,这些对他来说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在他心中,这棵桃树会永远活着,永远都是那样高大,繁花似锦,果实累累!它是深沉母爱的延续和自己对母亲无限的思念,是棵永远不老的桃树!
周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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