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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云

我叫了一声:爸

正在劈柴的父亲,转过头,站成一棵树

根连着大地,许许多多的汁液

从下而上,汹涌而来

世间突然安静

劈好的柴垒成金字塔

冬阳正好

把乡村涂满金的颜色

竹林里蝉声已远

三几只鸡,在啄一条虫儿

父亲看着我

泥土般的脸开始活泛

像在春日里播下花的种子

——《回家》

写这首诗的时候,我的父亲离开我已二十多年了,这是看见一友人在朋友圈发的一张回家时的图片,有感而发。可是,我却突然无限想念我的老家,和我那早已离去的父亲,他走得太久了,以致于我要征一会儿,才能想起他的音容笑貌。

我父亲是抗美援朝的退伍军人,在战场上负过伤,弹片一直嵌在大腿根部没有取出来,走路时一瘸一拐的。但是,作为父亲,作为七个孩子的父亲,他是尽职尽责的。他给生产队做会计账,收割稻谷时负责晒谷,尽可能多挣一点工分。他有超远的眼光,会尽努力的给所有的孩子读书的机会。在那个“农业学大寨”的日子里,他从不会像其他村民一样,孩子稍为大点,就不给让读书了,撵到生产队挣工分去。他宁愿省吃俭用,甚至借债度日,都要供小孩读书。并且从不重男轻女,只要能考得上,就一定会供读。

正因为有了父亲这一超常的眼光,我们七个兄弟姐妹,至少都读到初中毕业以上——这在七八十年代,又是在农村,是不多见的。也就从那个时间起,村里人都会说我家祖坟风水好,有读书的“脉”。其实我们兄弟姐妹都知道,所谓的风水,就是我父辈的眼光。

父亲给人的印象总是很和蔼,我七岁时到嫁在邻镇的大姐家,去“带”小外甥,这个客家方言的“带”,就是做小保姆。那时交通不便,所以回家就少了。但每次回去,父亲都会在家门口等我,待我回来,给我煮好吃的。那时候的父亲,因旧伤复发,已经发炎流脓,因家里穷,没钱医治,就这样拖着,弄点草药敷一敷,聊以自慰。父亲大多数时间坐在矮墙下晒太阳。可是,对于我们家来说,父亲在,家就在,永远都是温暖的。

不久,父亲走了。那时候刚分“单干”不久,大姐二姐已经出嫁,排行老三的大哥,刚高中毕业,就用稚嫩的肩膀挑起家庭的重担,使这个家保持该有的样子。

大哥先是在家承包了村里的松树林,以“勾松油”赚钱,后与堂弟一起到邻村去承包瓦窑,自己做瓦工:挖土、练泥、制作瓦坯、上窑、烧窑……一肩挑,以期能挣更多的钱,供我们四个弟弟妹妹读书。父亲在,家在;父亲走了,哥哥在,家还在。为此,我们兄弟姐妹对家的感情,更是一般人不能比拟的。

知识改变命运。在以前,在当下,都是。在大哥的支持下,我与二哥都读完大学,挣得了一份尚体面的工作,也从此走出大山,一个到了县城,一个远在珠海。三哥和三姐,也都在珠海安家立业,大家是离老家越来越远了。但老家对于我,对于我七兄弟姐妹,是永不忘记的回忆,和心底里最温柔的名词。

今年十月,已经十多年没有维修的老屋,有点破烂了。天井上边的屋檐,都已塌了下来。在乡村振兴三清三拆三整治的要求下,我们选择了拆除。国庆的时候,兄弟姐妹都回来,再次看了一眼小时候充满欢乐的老屋,想起现在各人都有一个幸福的小家庭,有失落,也有安慰。我们亲眼看到挖土机将老屋夷为平地,却在心里,给老屋腾出一块地方,从此之后,家便是在心里。

家是什么?各人有各人答案。但对于我,也许,是一缕炊烟,是一个背影,是一些无法忘记的往事,是一首旋律稔熟的诗:

熟悉的

是萨克斯风的《回家》

穿过青石板胡同

触落记忆中尘封的往事

那厚重古朴的院门

无声的打开了

黑白的童年

顿时染满了风筝的颜色

而那条悠长的小巷

还飘荡着芝麻糊的诱惑

庭院的枇杷由青到黄

也不知流逝了几多岁月

蓦然回首

成熟的甜香有淡淡的酸涩

走在他乡的小巷里

听到了悠悠的萨克斯风——

那是《回家》呀

在往事的天空中像一只自由

的鸟

轻轻轻轻地滑过

春节快到了,还在他乡的朋友,家已在召唤我们。

回家吧!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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