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隐隐，江水迢迢。
    东源县义合镇是一个山青水秀、翠竹绵绵的小镇。在这里，江水若龙蜿蜒浩荡，群山似虎静默温柔，竹影婆娑中，一派江南水乡的宁静秀美。
    但，时间如果追溯到革命战争时期，这里却曾经是一片沸腾着革命激情和热血的红色土地：它养育了“东江三杰”之一的阮啸仙；河源地区著名的“五战五捷”战斗在这里打响了第一枪，也在这里收尾。
    近日，记者再次走进义合镇，追忆这块红色土地上的那段岁月，那些人与事。

    白马战斗：设伏东江夺得首胜
    从义合镇圩到白马村，需要坐船过东江。而“五战五捷”的首战--白马战斗--就是发生在东江岸的一场伏击战。
    1948年10月，粤赣边支队刚成立。因为敌人的围剿，我军面临着严峻的困难：部队所需物质和生活必需品严重短缺，指战员们常常只能以虫蛀变质的番薯片和野菜充饥，也没有冬衣御寒。面对强敌压境的严重形势，我军亟需主动出击，打破敌人的经济、军事封锁，扭转战局。
    当月下旬，支队独立第五大队获得了一条重要情报：国民党东江税警护航大队将护送13艘走私船，由河源溯江而上。为了抓住这个战机，支队司令部决定：在义合白马一带埋伏奸敌。白马村，背靠大山，前临东江，它扼守的河道是当时河源县城到东江重镇--老隆的必经之路，也是国民党进攻九连游击区唯一的军事运输供给线。
    24日，江风冷冽。在粤赣湘边区临时党委委员严尚民、郑群、吴毅等的带领下，我军在白马一带的东江两岸、下游设伏，静候敌军。下午1时许，敌军护航队150多人沿着东江两岸的小路前行，进入了我军伏击区。我军立即从东西两岸发起进攻，并用多挺机枪、步枪向敌人猛烈射击。毫无防备的敌军立即乱作一团，有人举起机枪被动扫射，有人跳入江中逃命，也有人依靠船体负隅顽抗。我军越战越勇，敌人被打得狼狈不堪，左冲右突，纷纷往草丛、竹林逃窜，有的调头往下游逃跑时，被我军下游部队截回，只好缴枪投降。
    经过两个多小时激战，我军打垮了敌军的护航队，歼敌一个连，毙敌35人、俘敌30多人，缴获枪支一批、军需物资数十吨，特别是缴获了大批布匹、胶鞋和药品，缓解了我军御寒衣物、伤员治疗等重要物资紧缺的困难。
    白马战斗，是粤赣边支队成立后，集中优势兵力主动打击敌人，外线出击的第一次胜利。它大大鼓舞了我军士气，为扭转九连地区战局，夺取更大胜利打下了思想基础和物质基础。

    大人岭战斗：血战至午夜
    大人岭，义合镇红军营村的一座普通山峰。登临山顶，可眺望东江。
    群山默默，江水无声，曾经喧嚣的炮火和飞腾的硝烟已经不见，但有些人和事，却将在大人岭永远被纪念。60年零7个月前，这里是“五战五捷”最后一仗的主战场，发生过一场斗智斗勇的浴血激战，粤赣边支队的13名烈士也倒在了这里，与青山同眠。
    老革命家阮新贵曾向记者回忆过这场战斗：
    1949年１月初，支队独立第五大队获悉，国民党保安十三团的700余人，从广州护送一支船队运送军需物资及枪械到蓝口和老隆。我军获得消息后，决定集中优势兵力，用前截后堵、两岸夹击的战术，在东江大人岭河段截击敌人。
    1月8日，在严尚民、郑群的带领下，1500余人按计划赶赴大人岭附近山地隐蔽待命。时值隆冬，寒风刺骨，我军在山上埋伏了两天两夜仍不见敌人动静。直到11日中午时分，正当我军准备撤伏时，瞭望哨兵发现了敌军700多人的护航队正沿东江西岸而来。机不可失，指挥部立即下令：后撤部队火速返回阵地，占领高地、截击下游，堵死敌军后路；主力第三团正面迎敌。
    战斗打响后，两翼部队迅速占据了制高点，枪炮齐发，敌军仓促间被分割成三段，第一段被我军攻垮。敌人见四面被围，只得不惜代价抢占大人岭主峰和两翼高地，凭借其有利地形和优势火力作垂死抵抗。从下午到黄昏，我军多次发起对主峰的强攻，均未能奏效。
    夜幕降临了，我军决定利用夜色掩护，进行总攻。各连队组织了“党员先锋班”、“敢死队”、“尖刀班”等80余人的“肉搏团”，趁夜逼近敌阵。晚7时许，“肉搏团”的勇士及后续部队发起了多次冲锋，大人岭顿时一片火海，杀声四起。年仅16岁的战士曾汉道冲在最前面，他攀上悬崖一手抓住敌人封锁道路的机枪，竭力与敌争夺，突击队员乘虚猛扑敌阵。战士曾亚田，因身材矮小，在肉搏时被一个高大的敌军排长压住，敌排长还想挖他的眼珠。危急时刻，曾亚田灵机一动，把手伸向敌排长裤裆部，使劲抓住其命根子。敌排长被抓得惨叫昏迷过去，曾亚田随即翻身搬起大石头把敌人砸死。
    经过3个小时的浴血搏斗，敌军溃败，纷纷缴械投降。此役，我军打垮了保安十三团一个加强营，消灭两个连，毙敌90多人，伤敌50多人，俘虏85人，坠入江中死伤者未计其数，还缴获了一大批军用物资。战斗中，我军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共13名战士在这次战斗中壮烈牺牲，30多名战士负伤。
    大人岭战斗作为五战五捷中的最后一仗，扩大了我方根据地，九连地区的战场主动权转到了我军手中，为老隆、五华、连平、紫金等地的解放打下了基础。
        本报记者 蒋安春 谢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