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雄鹰著

第一章缘起学旅（三）

这么久远的历史源头，谢嘉生与 谢明德居然认识了，而且成为好知己、 好朋友、好兄弟，不能不说这实在是人 生的一大奇遇。是啊，从复渊公开基 尚平地约莫时间推算，迄今已近700 年之历史。据载，十世祖之前，尚平地 谢氏子民还没有制定谢姓世辈字谱， 到了十一世祖之后，方制定了谢姓世 辈字谱，初拟二十代：“复呈延上浩， 嘉继荣国朝；文明开泰运，世德衍光 昭”。到了七修族谱时，后人又拟了 二十代，皆以诗为谱：“承传奕正道，建 治循宏韬；恩威崇智育，俊彦钦永 绍”。从所拟族谱看，谢嘉生属“嘉”世 辈，在正式拟定的尚平地谢姓世辈字 谱中排第六，加上原未拟定世辈的前 十世，可知谢嘉生为南迁尚平地始祖 复渊公之第十六代孙；而谢明德属 “明”世辈，依上述推算方法推算，则 谢明德为南迁尚平地始祖复渊公之 第二十二代孙。由此说来，谢明德小 谢嘉生六辈，按中国祖宗十八代“父、 祖、曾祖、高祖、天祖、列祖、太祖、远祖、 鼻祖”和“子、孙、曾孙、玄孙、来孙、晜 孙、仍孙、云孙、耳孙”之称谓，则谢明德 可尊谢嘉生为列祖，若触类旁通，加以 引申，可否称谢嘉生为列叔公，则是不 得而知；若可以如此类推的话，则谢嘉 生可称谢明德为晜侄孙。如果以代距 年轮计算，那更是让人啧啧称叹。因为 倘若一代以20年计算，那么六代至少相 距120 年。真是千奇百怪世间事，无奇 不有处处有。谢嘉生与谢明德代距相 隔如此之遥，可谓拉屎也隔二十个山 头，打哪考量都难于挨得着边，挂不上 号，怎就那么巧合地在茫茫人海中阴差 阳错般隔得那么远又挨得那么近？而 且不谋而合地走到了一块？

真是无巧不成书！看官欲知端 得如何，得听在下把话从头说起。 话说1961 年9 月谢嘉生以10 岁 超龄破学以后，谢嘉生所处的晓水村 还没有完整的小学，只设了个教学点， 而且只办到三年级，到了四年级，也就 是说，到了1964 年9 月，谢嘉生13 岁 后就必须到公社的完整小学就读。当 时的尚平公社虽然有10个大队，也就 是现在说的10个村，但完整小学只有 两间，一个是中心小学，一个是镇南小 学。按当时公社的规划，晓水村升学 到公社就读的，一律到镇南小学就 读。因而，1964 年的9 月1 日，谢嘉 生便升学到镇南小学读四年级。

初入新校就读，谢嘉生有所不甚 习惯。因为谢嘉生原本出生在低头见 山、抬头也见山的晓水村这样一个山 旮旯里，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村没有完 整小学，到了读高级小学（即升到四年 级）需到镇南小学就读的话，他就不可 能走出山门，也不可能知道山外是一 个怎样的世界，就像陶渊明在《桃花源 记》里说的“不知人间有汉”。那年头， 山里人不但信息闭塞，而且交通也极 其闭塞，几乎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就算 有交通工具，也没有可供交通工具发 挥作用的公路，但凡出门，山民皆以步 当车。所以，谢嘉生初到镇南小学读 书，就像大乡里进城，或是到了另外一 个星球似的，陌生得什么都新鲜、什么 都诧异，每一举一动，都显得怯生生 的，见到同学和老师，几乎不敢主动打 招呼，更加不敢大声说话，甚至同学和 老师主动问他，他也显得脸红耳赤。 同学们看他像个女孩子似的，有个调 皮的男生就故意逗他：“谢嘉生，你是 男孩还是女孩？”谢嘉生又是一阵面 红，不好意思得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 之后，他意识到这个调皮的家伙是在 捉弄他，他才壮着胆子反诘道：“你以 为呢？”那个调皮的同学说：“我觉得你 像个女孩！”这时，聪明的谢嘉生才真 的聪明起来，伶俐地揶揄道：“那你肯 定是近视眼！”

谢嘉生如此话语一出，那个调皮 的家伙意识到谢嘉生并非一个等闲之 辈，怕是如此斗嘴下去，不落得个“兵 败如山倒”的结局才怪，况且，自古还 有“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的雅训， 就谢嘉生的实际相貌而言，不但不差， 而且还蛮靓仔的，并且很有点令细妹 们暗自心仪的味道，只是个性有点生 僻，不够活泼罢了。倘若斗上几个回 合，真的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如此 说来，不如识趣点，见好就收，免得落 荒而逃，留下个笑柄。于是，他们收 起了捉弄谢嘉生的架势，偷偷地溜出 人群之外，暗暗地藏匿起来了。

此后，学校如常，一连平静了两 个星期，没有任何新的故事发生。又 过了一个星期之后，在这个平静的小 小的课堂海洋里，却掀起了一道不甚 平静的波涛，人们惊奇地发现，谢嘉 生虽然生得腼腆，话语也不多，但成 绩却出奇得好。譬如有一次上课，曾 经担任语文课的女老师因下产休假， 临时请了个代课老师上课，有次组织 同学们学习唐朝大诗人张继的《枫桥 夜泊》一诗，代课老师朗诵课文道： “ 月落鸟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 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 船。”朗诵毕，谢嘉生却突然举手要求 发言，代课老师问道：“谢嘉生，有事 吗？”谢嘉生说：“老师，我可以问你个 问题吗？”代课老师说：“ 当然可以 呀！”

（未完待续）